季子琛攙扶著人往後退開,離了一定的距離,本以為安全了,後背便被什麼東西抵上。一回頭,蒼天啊!竟然是千機鎖變作的大型木塊。莊旬這人出手陰且快,真叫人措不及防。
他抱著人施展不開法術。御劍往東飛去,又是一個木塊,真是頭疼。靈機一動,木塊成型需要時間,他可以利用時間差找到出路,神識隨意感知一瞬。心道,找到了。
東邊。
摟著人往那邊衝刺,溫流年卻噴出一口血來。季子琛防備不及,被迎風濺了一臉血。他隨意抹掉,察看溫流年的情況,卻聽人道:「季公子,你放我下來吧……咳咳……咳嗯,我活不久了。我不想拖累你。」
「我……」
季子琛聽人聲音蔫了下去,湊過去聽,溫流年欲哭無淚:「哥哥沒了,大仇已報,我也不想活了。」
一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樣子。季子琛頓住,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捏著,緊巴巴的。垂死之人求死,這可不好勸生。
溫流年察覺他的遲鈍,突然蓄力掙脫了他。
瞬息間,懷中空空,被海風灌滿,季子琛大叫道:「溫流年!」
眾人聞聲望來,只見一人自高空墜落,馬上就要墜入海中。季子琛御劍幾乎垂直往下,卻被遽然出現的木塊攔住腳步。
他愣住,看到溫流年鬆開胸口的拳頭,露出一枚綠色玉墜子,隔太遠,看不大清,他不敢斷定。這東西有細繩吊著,在溫流年眼前胡亂飄搖,就像其主人搖搖欲墜的一條命。
溫流年在玉墜子上咬了一口,那東西竟然輕易就碎了,流出墨綠的液體,一部分被風颳走,剩下的都入了溫流年的嘴中。
莊旬笑得奸邪,不過片刻,身後爆發出一陣強大的靈流波動,伏冥略微粗喘,拎著昏迷不醒的吳恆退到他身側。笑意褪去,他問道:「怎麼了?」
伏冥吐掉嘴裡的沙石,道:「瘋子,自爆了。」
莊旬很意外,很久沒在伏冥這塊木頭嘴裡聽到這種話了。他饒有興趣盯著那片,沈清和將自己的修為自爆,用強大的靈力波將桎梏自己的人逼開,看來是被逼急了。
其餘人一聽,皆是難以置信。這世間竟然真有人會主動自爆。
數米高的塵霧漸漸消散,方才殘存的祭壇差不多被全部震碎,只剩下一點斷壁殘垣。蕭明渝亦是不可置信,沈清和平時低調,很少在別人面前展露實力。
但能當上伏胤城的城主,哪裡又會是一枚善茬。
只見沈清和白衣被血浸透,墨發雜亂,不復儒雅。全然不顧他人往溫流年那邊趕去。
溫流年是在即將入水時被人接住,抱進懷裡。這人渾身血腥味,刺鼻得很,卻第一次叫他感覺到安心。他瘋了似的笑了笑,只說:「傻子。」
沈清和虛弱得很,仍是繃緊神經,保持強弩之末最後的強硬,拿出腰間的一個小瓷瓶,發著抖給人餵藥:「別說話,吃下……咳,吃下去就沒事了,小年。」
季子琛早已躲開木塊夾擊,御劍站在不遠處,不敢靠近。這兩人抱在一起,充滿著悲情,他也救不了溫流年,只能跟著揪心。
溫流年咳出血,想到什麼,一會哭一會笑:「放過我吧,你的心愿不是完成了嗎?我已是將死之人,你何必廢了一身修為來救我,不值得……」
沈清和呵斥道:「值得!為何不值得,我自幼就喜歡你,這麼多年一直喜歡,好不容易跟你做了幾日夫妻,為何要放手,修為沒了可以再練,但你不可以離開我,誰都不能將我們分開!」
懷中人身子開始變得僵硬,沈清和握著他的手注入所剩無幾的靈力,徒勞無果,他又抱著人的胡亂親著,好像這麼親著,人就會好起來。
溫流年眼神渙散,聲音已經微不可聞:「沈清和,謝謝你,幫我了卻心愿,來世……別再遇到我了。」
沈清和急道:「我偏不,我就要纏著你,我要早點遇到你,我要娶你做我沈清和的妻,我只要你!你別離開我!」
「別……親我了,哥哥會生氣。」涕淚間展露一個笑顏,溫流年便安靜下來,只餘下眼眶的淚依舊溫熱。
沈清和旁若無人的哭嚎著,季子琛眼底溫熱,回身蕭明渝便在他身後。
莊旬不顧人家悲痛欲絕,人站在半空中,質問道:「人都死了,哭個什麼勁兒?你沈清和趁人之危的小人,快些告訴我,上回將他救走,他帶走的東西在哪兒?」
沈清和不語,仍是抱著人,珍惜地擦著對方的臉。季子琛氣不過,答道:「你踏馬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別在這兒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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