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淮喉嚨發癢,劇烈咳嗽一陣,臉咳得通紅,周聿白遞過去溫水,說:「先別想太多,等爸媽回來再商量,只要他還在世上,就會留有他存在過的痕跡。你先養病。」
「對了,你那天怎麼知道我在那兒?」
「看見你超時太久沒回來,去余偉那兒找你了,他說你剛走沒多久,我就順著路走,在巷子口那兒聽見了你的聲音。」
「那天雨下的那麼大,你都能聽見?」
「嗯。」
「神啊你,」歲淮提溜了下周聿白的耳朵,「順風耳轉世。」
女孩兒柔軟的指間捏著耳朵,輕得可以忽略不計的力道,在以往,這樣的舉動周聿白從未放在心上,什麼都由著她,此刻卻生出一股難言的心態來。
再多碰一秒,就是他多縱著歲淮一秒,多放任她那份錯誤的喜歡一秒,所以他蹭的一下站起了身,沒看歲淮僵在半空的手,也沒看歲淮略想疑惑和錯愕的眼神,轉身嘆了口氣,閉著眼說:「今天有點累,上樓睡了,你早點休息。」
「……好。」
周聿白腳步停在台階,眼皮垂下,想說什麼最後又閉上嘴。
他邁步上樓,歲淮在樓下仰頭望著,那股異樣的感覺隨著他的腳步而越發強烈,胸口似有一頭小獸在撞著,想要破膛而出,歲淮怕那頭小獸不受控制地說出什麼、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先一步地站起來,看著相隔距離的周聿白,疑惑又篤定地問:「那天晚上,我是不是做什麼了?」
她有預感。
他變了。
第30章
爆發·所有
「嗯?」他停下。
「我說, 那天晚上,我有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她心忐忑如坐過山車。
周聿白至始至終都背對著她,半晌,斜額說話, 側臉半明半暗, 「沒有。」
「……真的嗎?」歲淮懸起的心臟並沒有因為他的否定而落下, 那股不對勁的詭異感還盤旋在心頭。
周聿白嘆了口氣。
心口很明顯的起伏,歲淮也看見了, 她皺了下眉頭,下一秒周聿白卻轉身看她了, 勾著唇笑了笑, 「說了啊, 說你要是發了第一個壓榨我做牛做馬, 還不給我付工資, 你說你是不是特過分?」
歲淮擰眉:「……真的?」
「假的, 」周聿白笑了笑,「你說的比這更過分。」
歲淮去審視周聿白的臉色,沒什麼異常, 她慢慢地放下心來, 「你才是資本家好吧,我是牛馬。」
「閻王吧。」
「你才是。」
他兩肘搭在欄杆上, 歪了下頭,擺出那副威脅人的混蛋模樣,「精力這麼旺盛是病好了?要不這樣, 我抽兩套題給你做做, 正確率沒到不許睡覺。」
歲淮眨眨眼:「喂!」
他笑得不行,單手支著下巴露出疲憊, 「公主殿下,臣累了,能去洗澡睡覺了嗎?」
歲淮趴著沙發背,漸漸收回手臂,坐回沙發里,剛才那股奇異的感覺被這幾句插科打諢給消下去了,追問的欲望也沒了,她揮揮手,「允了,退下。」
「得令。」
-
歲淮知道周聿白退出校籃球隊的事是在周五體育課,余偉告訴她的,說是發生了點摩擦,那男生追著周聿白不放,非要比一場,周聿白那天心情很不好的樣子,臉冷著,答應比了,他那人平時不顯山漏水,關鍵時刻就沒掉過鏈子,從小到大歲淮見過周聿白最會的就是低調,他不愛出風頭,但真的要他出手,他也不會後退,不真真正正地教教對面做人是不會收手的。果然歲淮一問,余偉說周聿白贏了。
她不解:「那怎麼是他退出了?」
「趙覺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難纏得很。」余偉邊說邊矜矜業業地剝瓜子,心裡默數剝到一百個的時候拍拍手掌不剝了,將桌上的瓜子分成兩份,一份九十粒,一份十粒,想了想又拿回去五粒,最後變成九十五粒和五粒。
他捅了下旁邊人,把那份九十五粒的傳給了章盈,另外五粒推到歲淮面前,「喏,吃吧,不用謝,你余爹一向樂善好施。」
「……」歲淮給了他一記白眼,「就分我五粒?」
「多了?」余偉從裡面扒拉一粒丟嘴裡,「四粒嘍。」
「余豬豬見色忘義啊你,」歲淮罵他,「臭情侶。」
這話余偉愛聽,笑得比花還燦爛,欠嗖嗖:「下次給你剝,下次給你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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