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淮先踏進門:「我剛來南洋上大學的時候聽過鳩鳴寺, 有想過來的, 但是沒空,後來是想等有空再來, 結果不了了之了。」
「當時為什麼沒來?」
「別人沒空。」
「誰?」
歲淮步履停了停,「程清池。」
就這麼幾秒的停頓,後面的周聿白已經跟了上來他跟歲淮差兩個台階,這個高度兩人倒是正好身高齊平,他單手揣著兜,一副心知肚明絲毫不好奇的樣子,「來幹什麼,求姻緣?」
「昂,」她甩甩手臂,儘量讓自己自然一點,「就隨便來看看。」
「你緊張什麼。」
「……」歲淮轉過頭,雙手叉腰,惡狠狠地說,「誰緊張了!」
「不用緊張,我隨便問問,」周聿白長腿一跨,直接越過歲淮往上,唇角懶懶一勾,「我一點都沒吃醋,一點都沒有。」
歲淮:「……」
信你才怪。
周聿白這個人邪性得很,不高興也不說,自己生悶氣。歲淮骨子裡性格就是賤兮兮的,看著他這樣,可勁兒嘲笑。
「周聿白,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嬌。」
「沒有,就你。」
「哇,你那麼喜歡我啊,」歲淮嘖嘖,「大老爺們兒為愛變嬌。」
周聿白顧及這裡是鳩鳴寺,懶得跟一邊自賣自誇的人計較,淡淡來一句:「回去收拾你。」
歲淮懵懵地眨眨眼,沒懂,反應一會兒後小臉紅了,反手就是一拳:「流氓!」
周聿白:「……」
鳩鳴寺很大,裡面還有許許多多的小寺廟,沿著青石板的石階往上,穿過清幽寂靜的小樹林,一樣望到頭的是一座兩邊掛著紅綢的小廟,牌匾上的字體像是姻緣幾個字。
周聿白靜靜地看著,光線在他的睫毛上鍍了一層銀色的光澤,柔和而聖潔,眼神近乎虔誠。
他慢慢回頭,對落後幾步的歲淮伸出手:「咱倆求個姻緣吧。」
歲淮怔了怔,「好。」
從鳩鳴寺出來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晌午的太陽火辣辣的,歲淮出了不少汗,劉海濕噠噠地黏在腦門上。她邊走邊看手裡的幾個平安福,一個是池老師的,還有兩個是鍾晴和周盛巡的。
他們要回去見最親最親的人了。
-
再次回到安懷市已經是一個星期後。
安懷這座城市,是遠近聞名的「雨城」。
夏雨滴滴答答,拍打著車窗,空氣中淡淡的潮濕味道,一下子將歲淮的記憶拉回一年多前。
車開進周家別墅前,會經過一條林蔭小道。
初高中的歲淮和周聿白,每天下晚自習的時候,都會在這裡漫步說話,有時候打打鬧鬧。她總是找些可有可無的藉口來增加跟周聿白的接觸,而周聿白總是扮演著一個負責任寵溺的好哥哥,任由她胡作非為,從不對她苛責半個字。
那個時候,歲淮是真的有想過把事情瞞一輩子。
只是後來所有的事情全部脫軌。
「周聿白。」
「嗯?」
「那會兒我其實有想過一輩子都瞞著,一輩子都不告訴你,」歲淮倚著車窗,說話時哈出來的水汽朦朧了玻璃,模糊了外面的小雨珠,「可是我只要想到不告訴你,你就什麼都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你不知道我看見別的女生跟你走的近了會有多難受,也不知道將來你跟別人談戀愛我會有多難過……稍微這麼一想,覺得好不公平,我不甘心。」
他看著她:「那現在呢?」
「現在甘心啊,」她笑,「咱倆扯平了。」
他辜負過她一次。
她也放棄過他一次。
算是扯平了。
「不要扯平。」他說。
歲淮支起腦袋,疑問地「嗯」了一聲。
「不要扯平,」他又重複一遍,一直握著手機的手突然搭在她的手背,收緊,死死的力道,懶散的眼神變得正經認真,「咱倆扯不平,以後你要是累了,我就在前面拽著你,要是你煩了耐不住了,我就在後面拉著你。」
「你好幼稚啊,」歲淮笑,「你說我幹嘛,要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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