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似乎急著去找師尊,看著塗引柯說出的話也萬分誠懇:「關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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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仞遙所有的魂魄都蜷縮在未被侵占的那點識海中央,一寸之外,就是肆虐的金光。
他魂魄單薄,不敢硬生生地去和金光相抗衡,謝仞遙躲在這點安全的空間裡,只能憑本能的,去試圖去調動控制自己的經脈。
但每一次念頭起,伴隨的都是金光地絞殺,隨之而來的,就是最脆弱的神魄受損。
天地茫茫,沒有人能在這種情況下幫助謝仞遙,好在他性子模樣看起來軟,骨子裡卻有些執拗的堅韌。
被金光環繞的空白識海像是漂浮在海上的一粒孤島,謝仞遙一團銀白的魂魄在其中柔軟地起伏,一次又一次,不知多少次地嘗識再失敗。
謝仞遙在這漫長而又不能急躁的情況下,一下下去和身體的經脈丹田做呼應——在數萬次的失敗之後,圍剿他的金光里慢慢出現了一絲絲別的東西。
這些微弱的靈力斑駁而渺小,卻一點點地擠開金光,遊走進了謝仞遙魂魄中。
這畢竟是他自己的身體。
慢慢的,靈力越來越多,縹緲的靈力漸漸碰撞匯合,從細絲變成了小溪。
謝仞遙的魂魄,也從一個銀糰子慢慢地形成了一個小的謝仞遙。
小謝仞遙盤著腿,眼眸閉著,面色沉靜,朝他游過來的靈力進入他身體,最終在他手腕上變成一個五色糾纏的紋身。紋身繞著雪白的腕子一周,遙遙看上去像是一個手環——那是他的五靈根。
等他衣擺都有了具體的形狀後,小謝仞遙伸出胖乎乎的指尖,碰上了近在咫尺的金光。
下一瞬,金光從他指尖朝他體內瘋狂地奔涌而進。
小謝仞遙的眉頭皺了皺,疼痛使他空白了一瞬,但緊接著手腕上的靈力閃了閃,就金光糾纏到了一起,指引著金光前進的方向。
等識海里再沒了金光之時,謝仞遙睜開了眼。
他整眸的那一瞬,眼中暗金光芒閃過。
這點暗金光芒似是幻覺,轉瞬消失,謝仞遙瞳孔又恢復了漆黑如墨的顏色。
「醒了!」王聞清見他睜開眼,笑得不見眼,呲著牙轉了一圈,高高興興地道,「這玩意兒為師沒法幫你,好在你自己挺了過來,不然你只能廢成傻子了。」
謝仞遙還浸疼痛里,一時沒反應過來他這便宜師尊歡天喜話里的恐怖,衛小二和游招娣趴在床頭瞧他,見師兄有些愣愣的,就都笑了。
聽他們笑出了聲,謝仞遙才回過來神。
疼痛褪去,他首先感受到的,是對身體無與倫比的掌控感。不過心神一動,靈力就如魚得水般地竄上了他指尖。
王聞清看到,摸了摸下巴,呵呵笑道:「快到築基期了。」
謝仞遙收回指尖的靈力,伸手擼了把眼巴巴看著他的衛小二和游招娣的頭,環視了一圈,問王聞清道:「顧奴呢?」
當時剛出萬州秘境,他硬挺著說出了那個「跑」字,可跟著王聞清壓根沒跑兩步,謝仞遙就被金杖的光逼的昏迷了過去,魂魄縮進了識海之內。
他有意識的最後一幕,是顧奴伸手接過了倒下的他。
他昏迷了一個多月,一開口聲音低啞,王聞清給他遞了杯水,道:「為師讓你師弟出去買藥了,估摸著時辰快回來了。」
王聞清見他還一臉懵然,伸手撓了撓頭皮,絮絮叨叨地開口:「長寧宗和皇室捉我們的人太多了,你們幾個又傷的傷昏的昏,為師想了想,就帶著你們在鎮子裡找了個沒人住的宅子,先藏一段時間啦。」
他呃了一聲:「長寧宗的那個狗崽子現在還正滿城聞著你在哪,等過段時間他走了,你們的傷也都養好了,師尊就帶著你們回咱們落瓊宗。」
謝仞遙本來想問王聞清能藏得住嗎,但轉念一想,他這個便宜師尊別的不行,亂七八糟的東西多的是。
他既然說藏了,就能藏住。
謝仞遙脫口而出的話就換了樣:「顧奴什麼時候成師尊的弟子了?」
「他不是你師弟嗎?」王聞清見他這麼問,萬分震驚,「他是你師弟,那自然就是為師的弟子......」王聞清反應過來似的,一拍大腿,痛心疾首:「好小子,你不會想叛逃師門吧?!」
謝仞遙:「......」他有氣無力地擺擺手,沒有再說什麼。
「為師的弟子可不是誰能當就能當,」王聞清倒是來安慰他,「你放心,為師收他,自然有為師的深意。」
謝仞遙看看衛小二,再看看游招娣,又想了想自己,覺得王聞清這話沒有多少說服力。
他眉眼都懨懨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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