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衣從他背上脫下來的那刻,已經沾滿了血。
「我給你塗吧。」謝仞遙在床里側見他動作艱難,放下了手中的話本。
兩人在通天海地相互扶持了這麼長日子,塗藥這事謝仞遙還是幹得來的。他接過顧淵峙手中的藥膏,顧淵峙坐在床沿邊,背對著牆,謝仞遙就跪在了他身後的床上。修者用靈力入道,求成仙得長生不老,可終究肉/體凡胎,這類外傷,還是要老老實實地塗藥膏,纏繃帶。
無非是塗的藥膏是修者用的,好一些罷了。
「已經委屈師兄和我住一間房了,」顧淵峙腰背挺了挺,「還要麻煩師兄給我塗藥。」
謝仞遙垂眸看過去,顧淵峙穿上衣裳只是顯得比同齡人高大些,脫/掉後卻能看見他身上結實流暢的肌肉。
這麼一挺腰收背,儘管後背有傷,可看著也讓人賞心悅目。獨屬於少年人的充滿力量,強壯而結實,含著不可小覷爆發力的肌背。謝仞遙看他這樣子,卻拍了拍他肩膀:「你挺這麼直幹什麼?傷口都裂了。」他身上大多是內傷,外面不過是擦傷,都不敢這麼玩。顧淵峙聽話地泄了力。
謝仞遙將他後背上的繃帶一點點拆開,過了一會兒後,突然問道:「你知道外面為什麼這麼多人嗎?」人多到房間都沒,只能讓他和顧淵峙擠一個房間。
這個顧淵峙知道:「是鐘鼎宗十年一度的收徒大典要開始了。」
謝仞遙回想了一下他這幾天了解到的五大陸的知識,有些奇怪:「鐘鼎宗不是在青靄大陸?」這世上五片大陸,青靄正好與他們現在在的懷山相對,中間還隔著一個落瓊宗所在的懸鐘大陸。青靄大陸的宗門收徒,怎麼說懷山大陸也不會這麼熱鬧。「鐘鼎宗是'一山一寺帶三宗'里的宗門,修真界五大宗門之一,每十年一度的收徒大典自然是萬眾矚目,」顧淵峙耐心地給謝仞遙解釋,背上落下的手力度輕柔,指尖溫涼,讓他卸下的力又繃了起來,「以往懷山不會這麼熱鬧,因為要參加收徒大典,出了青靄大陸外,其他四片大陸的人都要親自趕往青靄。」謝仞遙指尖挑著藥膏,一點點地給他上藥,顧淵峙傷口似乎有些發炎腫脹,皮/肉發熱,但聲音低沉溫和:「這屆收徒大典,是鐘鼎宗親自派了內門弟子來挑人,不用親自去鐘鼎宗,參加的人多了,自然熱鬧。」還有一點便是,懷山大陸最頂尖的宗門,雖然也在「一山一寺帶三宗」里,卻占的是那個「寺」。
懷山大陸定禪寺。
進寺廟是為佛修,修煉之路比之平常修者的辛苦可謂是悽苦,只進去需剃度這一項,就不知勸退了多少想得道的少年少女。
成仙成佛不知道能不能成,頭髮沒了那可是永遠沒了。
「而且聽說這次鐘鼎宗派來懷山負責收徒大典事宜的,是鐘鼎宗宗主親傳,首席弟子玉川子。」顧淵峙又道。
鐘鼎宗身為「一山一寺帶三宗」里的宗門,首席弟子和長寧宗這類放眼五大陸三四流的宗門不同。
首席玉川子更是山河風雲榜名列第四,是真正已經年少揚名五大陸的天才。
顧淵峙說完後,半晌沒有聽到謝仞遙回答,他只能問道:「山河風雲榜第四的人物,師兄不想看看嗎?」
多少人不為了入鐘鼎宗,只為了來見他都萬里奔赴懷山大陸。
謝仞遙倒真不想看。
沒有別的意思,他只是覺得自己一個築基期都沒到,什麼事都還沒幹的人,都能在這個山河風雲榜上排個五百多名。他對這個榜的含金量持懷疑態度。「還行吧,反正現在沒給你上藥重要,」謝仞遙微微垂著眸,突然道,「怎麼我一碰你,你肌肉就是一繃,藥剛塗上傷口就裂開了。」「顧淵峙,我碰你你很緊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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