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真摯,謝仞遙倒是沉默了一瞬。他笑了笑,沒有接他這句話,而是抬眸看了看顧淵峙給他舉的荷花葉子,道:「別舉了,怪麻煩的。」「這樣離師兄近些,」顧淵峙只是瞧著他笑,「方便我和師兄說話。」他眉眼俊朗,這個笑瞧上去又是一點旁的心思也無。謝仞遙握著拂雪的手緊了緊,終是沒有再說什麼。兩人沒有再說話,謝仞遙往前走,顧淵峙就在他身側為他舉著葉子。一時間田間小道上,只剩這一片帶著荷香的涼影浮動。又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前方的燕銜春傳來一聲驚呼:「呀,這裡有個陣法!」
他們停在了前方,謝仞遙和顧淵峙走過去,就見燕銜春三人眼前,隱隱有一道屏障。燕銜春伸手去碰,指尖剛一碰上屏障,就被上面的靈力彈了回來。
不過這一下,指腹上就裂了一道口子,血珠滾落。
「師兄,」游朝岫是陣修,瞧了一眼後估摸道,「布陣的人可能金丹以上了。」
謝仞遙就問她:「能試試用銀山天浪給破了麼?」如若不行,就只能用劍強闖了。
游朝岫修陣這麼多年,除了王聞清的陣法外,好不容易碰見個有幾分道行的陣,便是謝仞遙不說,她也要試試的。她摩拳擦掌,剛要祭出銀山天浪,就聽一旁的顧淵峙道:「等會兒,我試試。」
他並沒有上前,只雙指一屈,彈出了一道靈力。
靈力碰上屏障,一瞬過後,竟如水滴入海,完全融了進去。
緊接著,屏障竟慢慢散開,露出了後面的一切。而屏障後,一個人正匆匆跑來。
他跑近,一抹額上的汗,對顧淵峙道:「我說陣外有熟悉的氣息,果真是你。」
他說完,一轉頭,果然看到了謝仞遙。
這人就笑了,他朝謝仞遙行了一禮:「謝道友,懷山大陸一別,許久未見。」
謝仞遙抱著劍,也微微彎腰:「賀道友別來無恙。」賀泉擺了擺手,對他們招呼道:「快進來,我帶你們去我們駐紮的地方,那裡安全,這裡怪得很。」
賀泉和顧淵峙相識,他話中意思又不似作假,謝仞遙想了想,帶著一行人慢慢進了屏障。燕銜春和衛松雲走在最後,他拉著衛松雲的袖子,和他交頭接耳:「他穿著鐘鼎宗的宗服,不會是鐘鼎宗的弟子吧?」衛松雲扇子一開,湊近他:「人家就是鐘鼎宗的弟子,瞧見我師兄身邊的顧師兄了麼?他也是鐘鼎宗的。」燕銜春腿就一軟。
衛松雲瞥了他一眼:「你怎麼了?鐘鼎宗又不吃人。」「你又不懂,」燕銜春只覺得剛出虎口又入狼穴,欲哭無淚,「我當年搶過鐘鼎宗內門弟子的一件靈器,現在還在他們宗門的追殺令上,你說我害怕不害怕?」
衛松雲微微睜大了眼,敬佩道:「你竟敢搶鐘鼎宗內門弟子的靈器,是個英雄!」
燕銜春:「......」這個蠢貨到底有沒有聽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兩人在這裡竊竊私語,最前面,賀泉帶著謝仞遙走了沒多久,就到了一小片空地上。空地上零星長著幾棵樹,其中一棵歪脖子樹下,正坐著一個身披袈裟的少年僧人。他坐在那裡,脊背挺直,袈裟乾淨無塵,硬是將歪脖子樹坐出了幾分菩提樹的仙風道骨。看見謝仞遙一行人,他面上也並無驚詫,仿若端坐古寺,眼前的不過尋常香客。
他雙手合十,手腕上的黑曜石佛珠一動不動,只俊秀的眉眼低垂,對謝仞遙道:「小僧懷山大陸定禪寺,月悟。」
是那個素月秘境入口,對他笑的少年僧人。
懷山大陸定禪寺,月悟,山河風雲榜第三。
眼前的人都不是梁磐那個小小的宗門能受得住的,謝仞遙行禮,如實道:「懸鐘大陸落瓊宗,謝仞遙。」
他說罷落瓊宗三個字,月悟還沒反應,就見他身後歪脖子樹上,輕飄飄地落下來一個人。
這是個姑娘,眉眼明亮,扎了個雙髻,黑髮上纏著細細的金綢,一身紅衣利落。她剛就坐在月悟頭頂的樹上,謝仞遙從過來到現在,竟絲毫沒察覺到她的氣息。
她瞧著謝仞遙:「你說什麼?」隨著她的開口,謝仞遙只覺得一股子灼氣撲面而來。他手裡還拿著顧淵峙折荷花葉,此時用上靈力隨手一擋......荷花葉碰上了這股灼氣,竟瞬間被燒成了灰燼。
「對不住,」沉漚珠一攤手,笑了笑,「快要突破了,有些控制不住。」
她又問:「你是落瓊宗的人,落霞山脈里的那個落瓊宗?」
謝仞遙點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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