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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剛回到落瓊宗時,衛松雲遊朝岫到底是十歲的孩子,白日裡還好,夜裡就難免害怕。

他們過慣了苦日子,害怕也不說,只一塊躲在床里默默地流淚。

謝仞遙房間和他們挨著,有回聽到哭聲起來,推開隔壁屋子的門,就看見了兩個眼睛都腫了的小孩。他想哄人不哭了,但奈何聳入雲霄的峰頂不像山脈外的小鎮,出門就能尋到融融燈火間的各色小吃。

落瓊宗已經兩千多年只有淒寒的長夜了。

謝仞遙翻遍了小廚房,只找到了點桂花和棗,並著一些麵粉。他想了想,給衛松雲和游朝岫做了桂花棗泥餡的月餅。

不大的小廚房,謝仞遙在灶台前忙活,衛松雲和游朝岫就腦袋挨著,坐在不遠處的長條板凳上。他們腿都夠不著地,頂著兩雙通紅的眼,一瞬不瞬地看著小巧好看的月餅,慢慢在謝仞遙手指中成型。昏黃的燭光映在他們瞳孔里,照清楚了他們臉頰上的麵粉——那是謝仞遙和面時瞧見他們還在哽咽,用手背給他們擦淚時,不小心蹭上的。

屋外長夜清寒,屋內桂花香慢慢瀰漫,暖烘烘地充斥了整間小廚房。

而當衛松雲和游朝岫捧著手裡香噴噴的月餅時,才第一回真正意識到,流淚時,可以去找師兄。那時好像也是八月多,謝仞遙不記得那晚是不是中秋了,不過想來也沒這麼巧。只不過看衛松雲和游朝岫喜歡吃,從那晚開始,小院裡就常年備上了桂花棗泥餡的月餅。

有時是謝仞遙親手做,有時是從外頭買。

他們此時吃的,便是從外頭買的,一口還好,多吃了兩口就有些膩,王聞清喝了一口酒:「你們師兄明天要去鐘鼎宗一趟,回來後為師會給他說清楚滅世之禍的事。」

衛松雲當即舉手:「我也要聽!」

「你聽什麼,」王聞清白了他一眼,「這又不是什麼好東西。」衛松雲聽他不願意告訴自己,立馬就垮下了臉:「是我們和師兄一起去素月秘境拿回的宗主令,怎麼就不能一起聽一聽了?」「該讓你知道時,自然會讓你知道,」王聞清道,「你年紀還小,性子又執拗,愛鑽牛角尖。」

「衛松雲,」王聞清喊了他的名字,語氣兀地嚴肅,「這樣於修道之路上並走不遠,你什麼時候看開了,戒驕戒躁,真正做到心胸開闊,寵辱不驚,什麼時候才算真正入道。」他想了想,又補充道:「到那時候,你想知道什麼,為師自然不會再瞞你。」王聞清又看向游朝岫:「還有你也是,你和衛松雲出去歷練,大多是你們師兄帶著,一路上給你們操心,護你們安全,導致你們更像是去遊玩。」「游朝岫,」王聞清道,「你於陣法一道上有些天賦,所以師尊將銀山天浪傳於你,帶你成為了一個陣修。」他聲音溫和:「但石以砥焉,化鈍為利。你路走得坦蕩,缺少磨礪,陣法雖精,但應變不足,能成修者,成不了戰士。如果想成戰士,便要主動往危險里去,讓艱險來鍛造你。」衛松雲和游朝岫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麼一番話,一時怔怔地,良久後才應了一聲。王聞清看向謝仞遙:「你的事情,等你從鐘鼎宗回來後,為師再與你說。」

「走吧走吧,」王聞清說完這些,仰頭看了會兒月亮,突然就泄了氣。他趴在桌子上,又恢復了那副瘋瘋癲癲的樣子,朝他們擺擺手,「為師再自己喝會兒。」對於他的反覆無常,三人早已習慣,由謝仞遙帶頭,一起站起身來朝外頭走去。

院子不大,謝仞遙走到門口時,不知為何,心頭一動,回頭看了看。

衛松雲和游朝岫跟在他身後,見他回頭,也紛紛停下了腳步,轉身往後看去。

皎白月光涼涼地鋪在地上,放眼望去,是一草一木都未曾改變過的小院。

王聞清還趴在那裡,酒杯被他握在手裡,他頭埋在手臂里,露出一頭收拾整齊的紅髮。

高處的月和遠處的山一般寂靜,月光沉默地落下來,明明是微微盪在他杯底,卻有讓人恍然間覺得,他能抓著月光,跑到天上去一樣。「師尊。」謝仞遙突然去叫他。

王聞清抬起頭看過來的那瞬,一雙眼睛如千年不曾起過漣漪的湖,看不透水面下的光景。謝仞遙朝他笑了笑:「中秋快樂。」

他道:「今年的月餅太膩了,明年我們再一起過中秋,不這麼倉促,我給你們做新的餡吃。」很久很久之後,王聞清道:「好。」

*

鐘鼎宗不像是落瓊宗藏在落霞山脈深處。

它是當今名滿五大陸的頂尖宗門,踏上青靄大陸,誰都知道鐘鼎宗氣派的宗門朝哪個方向開。這樣的大宗門,從不缺少修者前來拜訪,鐘鼎宗高聳入雲的宗門外十里,便設著一處亭子,專供來拜訪的普通修者登記。今日亭子的值守弟子正是莫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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