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虛期的大能,修真界不超過十個。白棠眼珠一轉,看向了謝仞遙。
這已經不是她能做主的事情了。
謝仞遙戴上帽子,將一頭白髮遮住,聲音很淡:「走吧。」他從頭至尾沒再看顧淵峙一眼,白棠拿鼻子朝顧淵峙哼了一聲後,也便和其他落瓊宗弟子一起跟在謝仞遙身後,慢慢地走遠了。
「怎麼,」沉遙注視著他們走遠,笑意更大了些,歪頭看向顧淵峙,「這是你要找的那人?」等看不見謝仞遙背影了,顧淵峙收回目光,沒有回答沉遙的問題,只是道:「當初說好,我送你安全到達,鐘鼎宗承諾我一個參賽名額,金屏山已到,接下來分道揚鑣。」「那是自然,」沉遙笑盈盈的,眼波流轉間又道,「他是落瓊宗弟子,方才什麼話都不說,看上去脾氣也很不好的樣子。」「顧淵峙,」沉遙上前一步,微微仰臉,這是他最好看最柔和的角度,「你陪我逛逛,我幫你打聽打聽?」
「打聽,有必要打聽嗎?」白棠白了身旁的小師弟一眼,「你沒聽他剛才說的,他是鴻元仙尊的親傳弟子,有這層身份在,誰敢惹他啊?難不成你還想套麻袋揍他一頓。」
謝仞遙一路跟著他們走過來,聞言到底說了句:「不必。」白棠頓時眉開眼笑,她雖與宗主不熟,宗主看上去又是個冷性子的,但白棠就是莫名親近他。
她湊過去,笑嘻嘻問道:「宗主,我們安排好了,等論道會正式開始後,鎮外沒有限制,但金屏鎮內一個宗門只能留三個參賽的弟子和兩個陪同,您就是落瓊宗陪同之一,名叫謝言。」
天道機緣必定是假,謝仞遙這回來不打算以落瓊宗宗主的身份出現,他要蟄伏在暗處,看看天道到底在打什麼算盤。因此才有了白棠這番話。
謝仞遙頷首:「多謝安排,費心了。」「哎呀不是我,」白棠笑著擺了擺手,「是李儀安排的,宗主遊歷五大陸這二十年,都是李儀在安排咱們宗內大小事物,他也是這趟論道會的另一個陪同。」「喏,就是他。」
落瓊宗被安排的落腳處里鎮門口不遠,他們這麼說這話間,已經到了住處。李儀就站在院門口,已經等候多時,身旁還跟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正是唐豆子。見到謝仞遙,唐豆子直奔他而來,抓住他衣袖,眉眼一彎:「爹爹。」
謝仞遙頓了一下,沒說什麼。李儀倒如往常一樣的禮數周全,恭敬道:「見過宗主。」
謝仞遙嗯了一聲,道:「我們進去說。」
進了院子後,頓時有弟子布下隔音陣。
方才路上的熱鬧氣氛一瞬消失,白棠率先忍不住:「宗主,這回的天道機緣,是陰謀嗎?」
這回過來的,都是經歷過滅世之禍的弟子,聽她這麼問,也紛紛望向謝仞遙。謝仞遙獨自一人站在一頭,迎上他們所有人的目光,看見了許多擔憂和恐懼。
這些人,在滅世之禍將來的恐懼中出生,在最好的年華被困於鎖靈陣兩千年,僥倖活下來後,又要費勁辛苦去適應如今對他們來說全然陌生的世道。今日的日頭很好,坦蕩蕩照進院子,照得桃花一片熱烈,團團的花影斑駁。
外頭人無憂無慮的日子,這些人好像一天都沒有過過,挨過一關生死,尚未喘息,頭頂又懸長劍。
年輕的宗主將帽子摘下來,又把因為疼痛攏在長袖裡的手伸出來,溫聲道:「是天道。」院內鴉雀無聲,有幾個膽小的弟子,一下子紅了眼眶。
但他們緊接著聽見了謝仞遙繼續道:「但是你們不用擔心,我已經和天道交過一次手了。」李儀和白棠站在最前頭,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斑駁光影照在瘦削身影上,年輕的宗主聲音並不多麼慷慨激昂。卻帶著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結果就是,如今天道殘缺,再也不可能和當時滅世之禍一樣了。」滿院的鴉雀無聲,聽到這話的人均心中劇震,天道機緣壓在他們身上的恐懼被謝仞遙一瞬挪走,所有人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而謝仞遙靜了一下,似乎在想著怎麼說,半晌後才斟酌著開口:「天道自身受損,才有了這回的機緣作為試探。它並非就這麼敗了,但不管怎樣,再也不會有下一個滅世之禍了。」年輕的宗主承諾道:「我向大家保證。」
識海之內,五團靈根輕顫。
「當然,我也不是什麼都能搞定,如果有需要,我會向大家開口,但是,絕不會再讓你們陷入危險境地。」謝仞遙說道此處,兀地彎了彎眼。
很淡很薄的笑,如石子打靜湖,倏一下便隱了。他道:「金屏山很美,有很多好玩的去處,也有很多好吃的東西。日子是美好熱鬧的,這回論道會,大家只用吃酒論劍,遊山玩水,其餘一切,有我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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