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海內靈根翻騰不休,帶來的痛愈發猛烈,謝仞遙感覺到心臟都在細微地抽搐。他將因疼痛顫抖的指尖攏在袖子裡,出口的聲音平穩:「那今晚面具人來,只是為了防止趙楓看到他,來殺人滅口?」顧淵峙在旁道:「但趙楓並未看見他。」
金屏鎮的燈火出現在三人面前,許明秀目光冷了一分:「所以趙楓這條線索已經斷了。」
他收了腳步,轉過身來,似乎要說什麼。謝仞遙和他同時開口道:「我覺得那人還會來找你。」
「我覺得那人還會來找我。」
面具人一開始的目的就是殺許明秀,尚正陽被殺是沒殺成許明秀,所以才挑他來殺,趙楓便更是屬於純屬倒霉。
從方才面具人的行事風格來看,可不是會輕易放過目標的作風。他誅許明秀道心,說不定便是為了下回下手更方便。
許明秀笑了,較淺的瞳孔里沒有絲毫懼意:「他來便是。」
「金屏鎮到了,我們今晚就先散了吧,」許明秀顛了顛肩膀上的趙楓,「他就先去我住處,等醒了再說,我們隨時聯繫。」等許明秀走遠了,謝仞遙來得及去想顧淵峙,假山裡的記憶回潮,謝仞遙面對顧淵峙,即不敢往下看,又不看看他臉,只能平視著,去瞧他的肩膀:「這事是我和許明秀的約定,你不必摻和進來。」他話還未說完,就感覺額間鬢邊落下了一隻手:「你方才受傷了?」顧淵峙手指碰到他額間,觸到了一層薄薄的汗,下一瞬,謝仞遙就往後退了一步,他掀起眼皮看向顧淵峙:「我說的話,你從未聽進去過是不是?」
顧淵峙放下手,指尖搓了搓,很認真地注視著他:「那你多給我說點好聽的話嘛,好聽的話我記一輩子。不好聽的話,我轉眼就忘了。」*
蓮峰宗尚正陽的死,在第二日,就傳遍了整個論道會。
金屏山將蓮峰宗的屍首收了回去,又請了蓮峰宗此次帶隊的弟子上了金屏山,下午便放出了消息,說人死於仇殺。至於兇手,金屏山請參加論道會的諸位宗門弟子們放心,承諾論道會結束之前,金屏山必然會捉到此人。
對於尚正陽的死,來參加論道會的弟子們倒沒多害怕,只是當個熱鬧,又因金屏山的仇殺之說,熱鬧的另一端直接指向了岐山。
一時間圍觀者口水紛飛,岐山和蓮峰宗之間火光四射,論道會向著一種奇怪的方向火熱了起來。「大致是這樣了,」李儀站在桌前,對謝仞遙說著外頭發生的事情,「但宗主,我估計著應當不是仇殺。」謝仞遙從名單上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怎麼說。」李儀被他瞧著,手心頓時出了一層汗:「如果只是仇殺,金屏鎮不會突然戒嚴,非但戒嚴,如今街上到處是金屏山行戒堂的巡邏弟子隊。而且,仇殺這個原因這麼明顯的指向岐山,這兩日,岐山的許明秀,可以一趟金屏山都未上過。」他小心地總結:「因而弟子猜測,並非是仇殺。」
如果不是仇殺,那便另有其因,而真正的原因說出來,怕是要驚起千層浪。
李儀不敢再看謝仞遙,於是垂下頭。他的餘光里,能看見謝仞遙垂在腰間的發。
雪白,冷冽,而美麗。
李儀看著這抹白,因心中猜測而咄咄不安的心慢慢平靜下來。縱然前方有大浪,又有什麼可怕的呢?謝仞遙會擋在他們身前。
謝仞遙將名單收了起來,站起身來:「現下咱們宗門,是不是只剩白棠沒被淘汰?」李儀回道:「是,只剩白棠了,雖未被淘汰,名次也不怎麼好,排八百多名。」「你讓她抓緊被淘汰了,」謝仞遙道,「然後你們早些回宗門吧。」
「好,我這就去安排。」李儀也正好有這個心思,這回來的,都是精英弟子,如果接下來亂起來,落瓊宗短時間內再經不起動盪了。
他見謝仞遙起身,問道:「宗主是要出去嗎?」
謝仞遙已經往外頭走去:「我上金屏山一趟。」
金屏山坐落在金屏鎮身後,是宗門真正的所在地,即便是在論道會,上山也要嚴格審核。
謝仞遙來到審核處,剛將腰間落瓊宗的宗主令系好,再一抬頭,迎面就走來了幾個人。他看清走在最前頭的人後,手一動,宗主令就從他腰間消失了。
月悟沒成想能在這碰見謝仞遙,似乎很是驚喜,半晌都不敢確認是他。
謝仞遙抬眼看向他身後——笑意盈盈的沉漚珠,依舊一副高貴面孔的玉川子,和跟在他身邊的賀泉。在賀泉旁邊,還有一道身影,青衫玉冠,眉目溫和。
是沉遙。
月悟走到他身前,開口想要喊他,謝仞遙比他搶先一步:「謝言。」
月悟一瞬就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向沉漚珠一行人介紹時,順著他的話道:「這是我在落瓊宗的好友,叫謝言。」又給謝仞遙介紹:「他們也是我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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