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林春被她打斷,聽他這麼說,連忙道:「不是非要走刀……」鴻元仙尊看了他一眼:「就走刀冢吧。」
吳林春張了張唇,他向來以優柔寡斷,好脾氣聞名,方才牽扯到鐘鼎宗名聲,才鼓起勇氣,生出點固執的倔強來。
此時被打斷,一下子泄了氣,吳林春到底沒再說下去。
沉遙從頭到尾就沒看向他。
吳林春縱然是鐘鼎宗宗主又如何,在鐘鼎宗,他沉遙想做的,就從來沒有不如意過。
倒是一直沉默玉川子抬起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師尊。鴻元仙尊收了威壓,重新看向了謝仞遙。
謝仞遙沉默了片刻,顧淵峙危在旦夕,他沒有時間在這裡與鐘鼎宗打太極:「這個刀冢,我能否陪他一起走?」
鴻元大笑了兩聲:「謝宗主,刀冢兇險萬分,以往想通過刀冢離開落瓊宗的弟子,十個能死九個,就算通過,人也差不多是廢了。不是多你一個陪他,他就能活下來的,無非是你們兩個,一道死裡面。」
「考慮這個,不如自己考慮考慮,顧淵峙確定要從走刀冢,離開鐘鼎宗嗎?」
謝仞遙還未說話,身後就貼近了一道氣息。
顧淵峙的聲音從他身後響起:「我走。」
他不知什麼時候醒來了,此時走到了謝仞遙身前,將他攏在了身後:「我自己去走,離開鐘鼎宗。」謝仞遙不等鴻元仙尊說話,反而握住了他的手腕,輕輕一探,就察覺了顧淵峙經脈內,氣息紊亂虛弱得厲害。
「失陪一下。」對鴻元仙尊點了點頭,拉著顧淵峙,轉身進了黑暗的洞府里。顧淵峙還沒說什麼,就被謝仞遙一推,後背撞上了石壁。謝仞遙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抬手放在他心臟上,仰起頭朝他看去。顧淵峙明白他眼中的意思,一時也無話——他心脈處的皮膚格外燙,一看就知道不正常。
再加上經脈氣息紊亂虛弱,這種情況下,怎麼能一個人過刀冢。顧淵峙想著怎麼讓他答應,就聽見謝仞遙說話了:「我們從前確實認識。」顧淵峙呼吸一滯。「在論道會之前,在你拜入鐘鼎宗之前,在你能想到的最早的時間,我們就認識了。那些該做的不該做的,我們也都做過了,」謝仞遙眸中,還殘存著些未流盡的淚,晶亮的近乎透明,「你如果想知道的話,我們一起從刀冢里出來,我就全部告訴你。」謝仞遙說罷,拽著他衣襟的手一用力,顧淵峙被拽得低下頭來,唇就被謝仞遙親住了。良久,謝仞遙鬆開顧淵峙,抿著濕潤的唇,彎了彎眸,絲毫不復對他人的冰冷,眼中笑意溫軟:「你剛才沒拒絕我,我就當你答應了。」*
「刀冢、刀冢開了!」
「啊,誰要離開宗門?」
「再要離開,刀冢里走一圈,也沒命離開了吧。」
「走,咱們去瞧瞧!」
……謝仞遙只來過一回鐘鼎宗,那次來,去的是顧淵峙住的山峰。這回上刀鋒,還未到峰頂,感受到了一股異常凶戾的刀劍之意。
修者若死,一般都是要著刀劍陪葬,只有橫死無法收屍的修者,刀劍才淪落在外。而刀鋒刀冢之中的刀劍,主人自然都是橫死之人,這樣的刀劍往往帶著戾氣,一大批常年匯集在一處,再鍾靈的地界,也變成了不可一探的凶煞之地鐘鼎宗甚至為之設了陣,封鎖起來,平日裡由石光明這個刀鋒峰主看守,輕易不得一開。
謝仞遙吞下了鐘鼎宗給的,能封鎖住他靈力的藥丸,視線掠了一圈。
他身前,空地乃至大樹上,都圍滿了好奇趕來的落瓊宗弟子。被無數雙眼睛注視著,謝仞遙收回視線,當著所有人的面又問了鴻元一遍:「仙尊一言九鼎,我和顧淵峙過了這刀冢,至此以後,顧淵峙和落瓊宗再無關係了?」鴻元仙尊此時倒乾脆:「天道在上,本尊言出必行。謝宗主如若不放心,我們可一起對天道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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