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歌能盯上他，要麼是在他弄破護城結界，以一身血衣出現在暗巷之後，要麼就只能是在他剛降臨這個世界時。

他重傷下，神魂降臨世界，必定鬧出了很大動靜。

只是沒想到在小說初期一直在洞府內閉關修煉的玄清歌，竟然沒有閉關，反而出現在柳城，並直接盯上了他。

林覺如此想著，唇邊笑意不減：「所以院長你一直盯著我，見我引來了星辰殿的人，心中警惕，但又不知我到底能耐有多大。於是便一直等著……」

「直到見我只是破除一個守城結界便重傷至此，且後繼無力，於是總算放心，就在這聖靈閣安心等我帶著我那傷重的手下自投羅網。畢竟我倆重傷，必會來聖靈閣就醫，對麼？」

見林覺已然全部猜中，玄清歌不禁輕嘆一聲：「的確如此，公子此刻還能如此硬氣，莫非還有清歌忽視的底牌？」

林覺：「那倒沒有。玄院長思慮周全，哪怕對待我一小小狼妖，都如此慎重，實在令人佩服。若我真是普通的世外來客，的確已是自投羅網，受制於你。」

「可你倒霉就倒霉在，遇到的人是我。」

林覺手中的茶杯重重往石桌上一放，發出清脆的聲響。

咚——！

他黑眸深邃，一瞬間神魂脫離狼妖身體，巨大的神力將石桌、茶杯、茶壺震得粉碎。玄清歌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只一瞬就被吸到神魂的懷中。

白皙脆弱的脖頸被半透明，泛著刺目金光的神魂牢牢扣住，強烈的窒息感傳來。

林覺低笑道：「可惜……我非常人。」

第9章 清歌話別

「你……」

明明脖頸被死死扣住，生死就在林覺的一念之間，玄清歌除了最初的驚訝後，竟沒露出半分即將死亡的恐懼，反而輕輕笑了。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你。」他那白皙如玉，俊秀的臉因窒息而泛起一層淡淡的粉，聲音艱難地從喉嚨中溢出。

林覺挑眉：「你竟不怕死？」

「生死乃人之常情，有何懼？」

「呵~你倒是和普通的修仙之人不太一樣。到了你這境界，還差半步就能成仙，該是最懼死亡的。」

林覺在最初繼承毀滅之神的神柄時，也曾宛若愣頭青一般，對穿梭各界體驗各界文明充滿了興致。其中不乏類似於這本小說的修真世界。

看慣了高階修士為了成仙，各種手段層出不窮，越是站在權力巔峰和實力巔峰的人，越是怕死，只會拼了命地活下去，妄想永遠享受那無上的權力和凌駕於眾生的實力。

為此哪怕喪失道德和所有底線，甚至犧牲身邊最親最愛的人。

像玄清歌這等倒是屈指可數。

林覺話落，猛地鬆手，重新回到了狼妖身軀里。

驟然被放開，玄清歌捂著脖子一陣劇烈的咳嗽，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緩過來。那張俊秀出塵的臉上沒有半分慍色，只好奇地望著林覺。

似乎在思考林覺到底是什麼來歷？是仙？又或是……神？

想起星辰殿的傳說，玄清歌心中隱約有了答案。

林覺沒有多言，他此舉就是刻意暴露自己的神族身份。只有這樣才能威懾住玄清歌，否則編造謊言什麼的，對玄清歌顯然無用，反而會加重對方對自己的懷疑。

反而不如直接明示自己的身份更有效。

見目的達成，林覺不再繞彎子：「我知道你這些年苦心閉關修煉，為的是儘快渡劫成仙，如此才有機會拯救此界。」

玄清歌一怔，淺紫色的眸子變暗了些，顯然被林覺說中了心事。

「我可以告訴你，你不會成功，哪怕你最後成仙，天災降臨，一切都將化為虛無。你苦心付出一切，最終不過是妄想。」

林覺的話宛若一記重錘，重重敲在玄清歌的心上。就連直面神祇的神魂，被掐住脖子即將死亡時，他都能淡然面對。

可聽到林覺如此說，卻是臉色一變，瞬間蒼白若紙，就連那唇邊淺淺的溫和笑容亦消失無蹤。

「……公子何出此言？」玄清歌強撐著，淡紫色眸子一片幽深。

「你放心，我說這話，不是為了打擊你，只是想告訴你真相。如今你已知我身份，與我來說，我想對這個世界做什麼，以你之力根本無法阻止。」

「但運氣不錯的是，我並無壞心。相反，我還願意出手幫這個世界一把。你只需知道這點即可。」

林覺話落，恰逢一陣山風吹來，楓樹簌簌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