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昉便說：「那便試試辣的吧，你不是喜歡吃辣的嗎？我可以做給你吃。」

彼時，他很是疑惑地反問：「可你不是只愛吃清淡的麼？你會做辣菜？」

七昉笑著：「當然，辣菜並不難。」

回憶漸漸散去，林覺看著面前熟練翻炒著辣椒的玄清歌，心情複雜。

林覺在一旁看著玄清歌做了兩道菜，覺得站在一邊看怪無聊的，突然興起了自己也試一試的衝動。

他當場也挽起袖子，去廚房另一邊的灶台學著玄清歌的樣子生火，往鍋里倒油，正好旁邊有玄清歌洗好的，切好的蔬菜和肉食，調料也很齊全，他完全可以自我發揮。

記得上一次在神殿的廚房裡隨便做菜玩，已經是千萬年以前的事兒了。

林覺感慨著，隨手往油里撒了把肉絲。

玄清歌原本做著菜，見林覺突然跑到另一邊去做菜了也沒多想，只以為林覺會做菜。誰知等他繼續做菜沒多久，便聞到了一股難以形容的古怪味道。

眾所周知，修士的五感是很敏銳的。

尤其是到了玄清歌這種已達大乘後期大圓滿的修士，對於其他人哪怕是一點點的臭味，在玄清歌這裡無異於生化武器。

灶台這邊，玄清歌微微皺眉，將鍋里煮好的剁椒魚頭盛了起來，放到一邊，然後走近了林覺。

待看清林覺鍋里煮的菜時，頓時兩眼一黑，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鍋里黑乎乎的一團，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總之就是一團糊糊，還冒著濃煙，聞著就很嗆人。

林覺竟然還在那裡悠哉地繼續往裡面撒胡椒，撒完胡椒，撒辣椒粉，而且都是一大勺一大勺的撒，沒過一會兒，那黑乎乎的一團變得黑紅黑紅的，看著更加慘不忍睹。

而那刺鼻的可怕氣味更是差點將玄清歌給熏暈過去。

玄清歌忍了忍，終於忍不了，開口道：「你……你這是做的什麼菜？」

林覺：「辣椒炒肉絲啊，看不出來嗎？」

玄清歌：「……」

這誰看得出來？

玄清歌第一次體會到抓狂的衝動。

他正要阻止林覺繼續糟蹋糧食，突然腦中閃過奇怪的畫面。

那也是一間廚房，身著白色衣衫，額間有著金色印記的林覺在灶台邊悠哉地炒著菜。那鍋里的菜同樣很奇怪，綠油油的，像被人投了毒。

泛著的氣味也是古怪難聞。

自己無奈地站在一邊道：「就算自由發揮，也不能這樣發揮吧？這不是黑暗料理麼？」

林覺無所謂地繼續往那綠油油的糊糊里加辣椒粉：「無所謂，開心就好，反正我又不吃，只是做著玩兒。」

記憶里的自己一陣無語。

「玄清歌，醒醒！」

耳邊是林覺的叫喚聲，玄清歌突然一個激靈，從回憶中醒神。一回神就撞見林覺疑惑又關切的雙眸：「你沒事吧？怎麼站在這兒突然發起呆來？」

玄清歌仍有些懵，記憶里的林覺和眼前的林覺緩緩重合到了一起。他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沒事，剛剛晃了下神。你繼續做你的菜吧。」

說完，他轉身向自己的灶台快步走去。

只是那雙淺紫色的眸子中仍不可抑制地閃過一絲疑惑。

方才那是幻覺還是什麼？

*** ***

玄清歌和往常一樣，將飯菜擺好一桌後，便離開了。

只是這次桌上的飯菜中，有一盤菜和其他菜餚顯得格格不入。

葉歸舟盯著被放在正中間的黑紅黑紅，冒著古怪氣味的菜餚，遲疑了好半天才開口道：「主人，這也是玄前輩做的菜嗎？」

不怪葉歸舟發出如此疑問，實在是這盤菜和玄清歌往日做的菜實在相差太遠了！

林覺淡定道：「不是，是我做的。」

「啊？」葉歸舟一驚。

「沒事兒，反正我做來也不是吃的，就是看著玩兒。」

葉歸舟：「……」

然而，饒是聽林覺如此說，葉歸舟依舊按捺不住蠢蠢欲動的心，終於還是克服了那災難的視覺衝擊，伸出筷子夾了一口，放入嘴中嘗了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