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雨離開後,順手關上了門。
不過這房子挺簡陋,並不隔音,林覺哪怕在室內都能將院子裡的所有聲音聽得一清二楚。聽著聞人雨招待眾人的聲音,他重新看向床榻上的無名。
此刻的無名已經不再疼痛地渾身抽搐,而是沉沉睡去,嘴裡仍咬著那塊手帕。
林覺看著他,伸手替他從嘴裡拿出了手帕放到了枕頭邊,想了想,又順手用帕子乾淨的部分替無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正擦著,沉睡中的無名突然緩緩睜開了眼,見到林覺在替他擦汗,整個人頓時愣住,覺得自己也許是在做夢。
他眨了眨眼,才回神意識到自己正被綁著,很顯然一副已經發病過後的悲慘模樣。無名頓時有些難堪,又有些自卑。
他匆匆轉過頭,想翻身背對著林覺,這樣就能自欺欺人地騙自己,林覺看不見自己的狼狽模樣。
可惜他此刻被綁住,根本動彈不得。在嘗試了幾次失敗後,他默默轉頭,閉上了眼,完全不敢看林覺的臉。
林覺將手帕放在一邊,見無名一副鵪鶉模樣,大概也能明白對方所想,笑了笑道:「沒事兒,不就是犯病麼,什麼病患我沒見過?」
海國大祭司自是見過各種奇怪病症的,比無名這種要可怕誇張狼狽得多的實在太多。
無名聽後卻是將頭埋得更低了,只恨不得將整個人都縮進被子裡:「大……大人,您先回去吧。我……我真的沒事。」
「我知道,你問題不大。」只是魂魄沒融合好罷了,確實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人會有些遭罪。林覺隨口道,「你好好閉眼休息,不必在意我。」
「讓我好好想想,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說罷,他乾脆整個人背對著無名,省得無名尷尬。
床榻上,無名聽林覺如此說,才小心翼翼睜開了眼,見林覺背對著他,他才敢正大光明地望著林覺的後背。
林覺的後背上披散著長長的黑髮,只用一根白色繡著金色暗紋的髮帶隨意繫著。
無名盯著那髮帶默默出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他選擇沉默,只安靜地享受這難得的和林覺獨處的時光。
一時間,一室靜謐,只是不時從院子裡傳來聞人草等人的談話聲。
*** ***
另一邊,玄清歌的寢殿。
寢殿外,一層層巡邏士兵不斷巡邏著,一個個神色嚴肅。
寢殿內,躺在床榻上的玄清歌終於醒了過來。只見他睫毛微顫,下一瞬,終於緩緩睜開了雙眼。
他淺紫色的雙眸中有金光閃過,那一瞬,他的眸光平靜柔和,眸內似包含著萬千宇宙奧秘,無論是和高階祭司玄清歌,還是和星辰大陸第一人玄清歌相比,都有些微的不同。
玄清歌或者說,七昉掀開被子坐起了身。
他坐在床榻上,緩緩吸收著腦中的各種記憶。等徹底吸收完所有記憶後,他忍不住扶額苦笑。
沒想到他在書界附近竟會遭遇神靈級別的天魔攻擊,之後更是受傷意外落入這書界中,投生成了書中的一個角色。更讓他沒想到的是,林覺也會來到這裡。
而且對方顯然和他一樣,是意外誤入。否則以林覺的性子,絕不可能在一本小說世界裡浪費時間。
腦中記憶一一閃過,一想到自己壓抑在心中已久的情愫竟會被這小小幻境察覺,還完全投射到了玄清歌身上差點被林覺察覺,七昉便一陣心驚後怕。
他的眸中飛快地閃過一絲光。他覺醒的時間並不多,很快就會重新被封印,只有等他作為玄清歌的一生徹底結束,才會重歸神位,重新變回七昉。
所以他必須得趁他現在還記得的時候,趕緊結束這場幻境。絕不能讓林覺察覺到玄清歌心中對他的異樣情愫。
打定了主意,七昉長袖一揮,面前頓時出現一道長長的金色絲線,絲線周圍環繞著迷濛的金色霧氣。
見自己以玄清歌的身體在覺醒記憶的情況下,能破除幻境的設定限制,勉強施展出神術,七昉輕輕鬆了口氣。
七昉施展的是輪迴之神的術法——命軌。若是往常,他長袖一揮,橫亘在他面前的應該是一條一望無際的金色長河,他可通過長河的任意一點,來查探任何生靈的人生節點。
只是他神體和林覺一樣處於被壓制的狀態,但好歹他此刻的身體有大乘後期的修為,是以能施展的效果雖遠不如神靈時期的他,但也夠用了。
七昉認真地凝視著眼前的金色絲線,白皙修長的手指在金色絲線的某幾個點隨意撥弄了幾下。
一幅幅畫面頓時憑空出現在了七昉的面前。
有的是林覺坐在無名床邊思考如何解決無名魂魄融合的畫面。有的是林覺和玄清歌一起被氣泡包裹著進入聖龍記憶的畫面。還有林覺和玄清歌在小說世界裡,交流的畫面。
一幅幅畫面閃過,七昉有一瞬的失神。他靜靜望著畫面中的林覺,眸中帶著溫柔的笑意和懷念悵然。
但很快他便收斂心神,將心中那股翻滾的情緒給強行壓了下去,專心順著林覺在此小說世界裡的命軌尋找對自己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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