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隊人雖然不像其他學子因為興奮過度而熬夜聊天,卻也睡得不那麼早。除了劉臣軒,白思奇、蒼猛也睡得不太好。

白思奇是因為太過興奮,蒼猛則是單純地為之後的歷練而感到各種擔憂。兩人基本上是到後半夜才睡著,誰知天剛亮，他們還沒睡一會兒就被叫醒了。

這會兒兩人是雙眼完全睜不開, 幾乎是邊走邊睡，其他人的說話聲對他倆而言完全是催眠曲。

隊伍里唯二清醒的只有絕情和葉歸舟。葉歸舟是妖族，又是蒼狼後裔, 身體精力本就比普通凡人要厲害很多，昨晚又睡得早，是以此刻是精神抖擻，就算和一頭老虎妖搏鬥都完全沒有問題。

絕情則是自律慣了, 到了時辰準時睡覺, 已養成習慣，完全不受外界的干擾。

葉歸舟和絕情聽了劉臣軒的話,又看了看邊走邊睡的白思奇和蒼猛,沉默地點了點頭。此刻就他倆是清醒的,就算真要討論安排也討論不出什麼來。

他們五人就這麼慢吞吞地向著城門走去。

玄清歌這邊等一眾學子都離開後,才長袖一揮收了外圍的防禦大陣,對著無名和林覺道：「走吧,帶你們去吃早膳。」

無名沉默了一瞬後, 突然開口：「院長大人，我和林覺難道不用像其他學子一樣進城去歷練？」

玄清歌似是早料到他會如此問，聞言笑道：「當然需要。只不過他們是和隊伍一起歷練,而你倆則是跟著我一起。」

無名：「……」

林覺見狀笑道：「你好像不想跟在院長身邊，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此話一出，玄清歌和無名兩人齊齊看向林覺，神色各異。

玄清歌是一臉「你又搞事」的表情，無名則是「你閉嘴，沒人把你當啞巴」的表情。

最後，無名只得勉強擠出一個不怎麼好看的笑容：「當然不是，只是覺著跟在院長身邊，有點緊張。」

玄清歌笑著，聲音柔和：「無事，將我當做你們的夫子就好，不必緊張。」

無名：「……是。」

說話間，君舞和笑春風已來和玄清歌打過招呼，兩位夫子先進城去定客棧了。他倆走後，玄清歌三人緩步向城門走去。

無名低著頭跟在玄清歌身後，安靜得很，似乎沒有再開口的打算。

林覺則沒那麼講究，直接和玄清歌並肩走在玄清歌的另一側。他看了眼無名，忍不住在神識中問道：「既然這麼放不下海域，為何不讓你的手下去辦事？」

「以你如今的勢力，要做到這點不難吧？」

林覺說完，無名只冷冷瞪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見無名如此，林覺笑了笑，又道：「莫非你在顧及什麼？怕被其他人發現？難道是……鬼帝？」

無名這下終於有了反應。雖說仍是面無表情，但林覺敏銳地察覺到了無名身子在提到鬼帝時的一瞬緊繃。

林覺唇角微勾：「看來我猜對了。讓我繼續猜猜，有什麼事是你必須去做，且得瞞著鬼帝的呢？要麼是此事會讓你獲利，卻對鬼帝有害。」

「要麼是此事一旦被他察覺會暴露你的真實身份，到底是哪一種呢？」

眼見林覺猜著猜著就快猜到真相了，無名忙在神識里打斷了他：「夠了！這事與你何干？你當好你的凌霄書院學子即可，不要插手我的事！」

「那可不行。凌霄書院百年內不能出事，我會一直關注著這裡。若你所行之事對凌霄書院毫無影響，我倒是可以不插手。」

「不過……你確定你對海域做的事絕對不會影響到凌霄書院？」

面對林覺的質問，無名沉默了。

面對林覺，不知為何，他竟不想撒謊。他曾騙過很多人，撒謊早已成為了他的本能和習慣，本不該像現在這樣的。

心口處驀的湧起一股不明的煩躁。

他壓下心中煩悶，想了想仍是道：「我不知道。此事我必做不可。但至於會不會影響到海域，從而影響到整個凌霄書院，我便不知了。」

林覺：「……」

他自是看得出無名沒有撒謊，可無名竟然連他要做的事，是否會影響到海域都不知道，難道說無名對於他所做之事也不是很清楚？

又或者說要做了那事才能知道結果？

林覺一邊向前走，一邊若有所思。

等他回過神來時，才發現玄清歌已領著兩人進了城門，來到了靠近城門的一處賣湯粉的小商販附近。

那商販是位看上去五十多歲的老婦人，穿著樸素，推著一個賣湯粉的小推車。見玄清歌三人走來，頓時雙眼一亮，殷切道：「三位客人，可要吃湯粉？老婆子做的湯粉可好吃了，你們可要嘗嘗？」

林覺此時正好餓著，聞言上前看了看。只見小推車上擺著一口大鍋，鍋里燒著熱騰騰的湯水，聞著很香，像是用排骨熬製的骨頭湯。旁邊則擺著碗筷以及各種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