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去死！」

他們怒罵著，踹得他渾身劇痛。

他想說他沒想和他們平起平坐，但渾身痛得厲害，他根本說不出任何話。

這時，幼小的他突然透過紅腫染血的雙眼看到了不遠處的父親。他忙焦急地對著父親的方向伸手，可對方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眼中滿是嫌棄。

下一瞬，他的父親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他還看到五歲的他，去向妖皇討公道。

可高高在上的妖皇只是淡淡看著他：「你不過是蒼狼和普通狼妖生下的混血，本就身份低賤，被人欺負又怪得了誰？公平？」

「呵~這世上從沒有公平，只看實力。若你是強者，他們都將臣服於你腳下。若你是弱者，自然只能被欺負。」

可他不過混血，何來的實力？

年幼的他心中充滿著濃濃的不甘，還有疑惑。難道弱者就真的沒有好好活著的資格麼？就該被其他妖族如此糟踐麼？不……他不信！

他看到自己逃出了妖宮，後來遇到心善的姐姐。

他看到姐姐用撿來的布料給他做好看的衣裳：「看，歸舟，這是姐姐給你做的衣裳，喜歡嗎？」

看到姐姐興奮地拿出一根髒兮兮被吃了一半的雞腿：「歸舟，歸舟，姐姐今天撿到一個雞腿！我們今天有雞腿吃了！！！哈哈哈~」

看到姐姐端著一碗藥將他從稻草堆里扶起來：「歸舟，這是姐姐從渺姨那借來的藥，喝下這個，你的病就能好了。再忍忍，明天就會好起來……」

一樁樁，一幕幕，他看到自己和姐姐度過了此生最快樂的十一年時光。雖然貧窮，但他倆一直努力地活著，互相鼓勵，互相扶持。

他的自卑，他的敏感，還有他的自毀傾向在姐姐的照顧下慢慢消失，他變得開心，快樂開朗且自信。

他本以為他和姐姐將會一直這麼幸福下去。可是，幸福太過短暫，很快便消失。

他三哥親手毀了這一切。

貴氣十足的少年一臉玩味地領著一幫僕從將他逼到了小巷子裡的一角。少年輕蔑地掐著他的脖子，冷笑著：「呦！這不是我那小賤種弟弟麼，你怎麼還活著？」

「看看這臉，倒是和爹長得挺像。可惜啊，你這條賤命可配不上這張臉！」說罷，他一揮手，「來人，將這小子的臉給我劃爛！」

「是！」

一伙人便這麼拿著刀劍上前來。

他氣憤地不行，正準備和這幫人同歸於盡，不遠處卻傳來了姐姐的聲音。

「歸舟？」

原本看他笑話的少年和一干侍從頓時看向了他姐姐的方向。

那一刻，葉歸舟慌得不行。他嚇得連忙大叫：「快跑！！！」

可少女哪裡跑得過這幫身強體壯的侍從，少女很快被抓住，當著他的面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葉歸舟急得瘋狂掙扎，大叫著讓人放開她姐。可是沒有人聽他的話。

少年笑著：「你是不是傻，你越激動，我才越開心啊。你若想救她，該表現得漠不關心才是。蠢死了。」

他一邊嫌棄地說著，一邊輕描淡寫道：「給我好好地玩玩這女妖，玩完後再弄死。」

「是！」

「不……不！放開她！求求你！我錯了，我是賤種，放開她！！！」記憶里的葉歸舟急得終於向少年求饒，放棄了所謂的尊嚴，放棄了他所謂的骨氣。

他掙扎著跪在地上，瘋狂地對著少年磕頭，將額頭磕得血肉模糊。

「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是賤種！我該死！！！」

可少年只是微笑著看著他，最後輕輕說了句：「晚了，這句話你晚說了十一年。動手！」

少女嘴裡被塞了棉布，依舊在葉歸舟的面前被殘忍虐殺，鮮血四濺。

地面、牆壁上全是少女的鮮血，猩紅刺目。

葉歸舟哭得嗓子都嘶啞了，幾乎出不了聲。

最後，他被打得半死後被又被廢了四肢，一行人將他扔到了垃圾堆里。

華衣少年離開時，笑道：「垃圾就該待在他該待的地方。」

記憶的畫面再次跳轉。

這一次已經是兩年後，一年的時間養傷，一年的時間蟄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