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應該和崇君有關係。
但三百年前崇君幾乎算得上是魂飛魄散,三界、幽都、黃泉皆尋不到他的魂魄,雪玉京新掌教催動招魂陣十餘年,仍沒尋到半絲,屍身早已葬在雪玉京。
連魂魄都沒有之人,斷然是無法轉世的。
可離長生為何能催動山鬼?
還有厄靈認錯人時所說的那句「小情人」又是什麼意思?
山鬼一直飄在離長生身邊,它似乎對一切充滿新奇,一直在學離長生的動作,時不時歪歪劍身,還會原地轉圈甩劍穗玩兒。
魚青簡百思不得其解山鬼到底為何如此殷勤,可已不敢像之前那樣朝離長生陰陽怪氣。
他乾咳一聲,又是彬彬有禮的模樣,頷首道:「此番多虧了掌司殺伐果決,樓遙這才平安無事。」
離長生咳了聲,他右手的血雖止住了,但終歸是凡人之軀,如此多的失血量開始讓他眼前發黑。
看魚青簡又開始陰陽怪氣地「您」「掌司」了,離長生唯恐此人直接把他扛去渡厄司當掌司,抓緊機會貶低自己。
他失去了不少血,臉色蒼白如紙,裝模作樣咳了幾聲,道:「魚大人也瞧見了,我只是凡人之軀,流點血都能去掉半條命。這渡厄司掌司之位我怕是難以勝任,還是請大人收回掌司印吧。」
魚青簡眉頭一皺:「這……」
還沒等他說完,樓長望氣勢洶洶道:「我不同意!」
離長生:「?」
又不同意了?
樓長望眼睛亮晶晶的,大獻殷勤道:「您是天道所選,掌司印所選,山鬼所選,三選之人,無人有權收回您的掌司印!誰要是敢拿您凡人之軀說事兒,我直接告上雪玉京!」
離長生:「……」
雖然魚青簡挺想揍這個美色上頭的小子,但還是不得不承認:「的確如此。」
光是一個天道所選,就足以讓整個幽都九司不敢置喙。
離長生不知道是不是失血過多,眼前開始發黑,身軀搖搖晃晃兩下終於支撐不住,一頭栽了下去。
魚青簡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
「掌司?」
離得近了,魚青簡臉色一變,這才看見離長生右手腕已泛著青灰之色,鮮血幾乎將他身上的水坑染紅。
樓長望沒想到他傷得這樣重,趕緊撲過來扶他,嗓音都在發抖:「不要死啊,您以後還要當風光無限的渡厄司掌司呢!掌司——!」
離長生:「……」
還是現在就死吧。
作者有話說:
樓長望接受戰後採訪:我從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他是好人[害羞]……什麼二十張假符?他一定有苦衷啊,應該是為了教導我不要以外物取勝,靠自己方可成就大事,我這次在厲鬼窟歷練一番成長了不少,叔叔很欣慰,又送十個法器,托他的福我算多得了一個法器呢[害羞]。我都說了不要再說假符的事了,我自己買的我能不知道假不假嗎?[白眼]
第8章 渡厄司嚶嚶嚶嚶
幽都。
幽冥殿中矗立著數十人勉強能合抱的巨大石柱沖天入雲霄,藤蔓密密麻麻盤桓四面的高牆之上,可見密密麻麻的符篆好似活物般流竄。
那是鎖鏈。
成百上千的巨大鎖鏈像是困住一隻龐然大物,一眼便令人遍體生寒。
鬼差跪地行禮,胸口還殘留著魚青簡擊出來的傷,他垂著頭不敢看:「殿主,渡厄司掌司被魚青簡接走,屬下……有負重託。」
無數鎖鏈堆成的小山上,封諱坐在最上端,隱約可見面容的輪廓。
「輸給度上衡的附靈,不算太廢。」
鬼差一怔。
殿主是如何知道的?
幽冥殿的鬼幾乎都知曉這位強大的殿主厭惡度崇君,他不敢多提附靈:「不過屬下來時聽說魚青簡已回渡厄司,裴烏斜不在,屬下願將功贖罪,親去將掌司請來。」
封諱嗤笑了聲。
鬼差膽戰心驚,小心翼翼抬頭看了一眼,猛地愣了。
幽冥殿主幾百年如一日,皆是墨發落拓披散、身著破爛黑袍的裝束,今日不知為何終於換下那被火焰灼燒過的舊衣。
男人新的衣袍黑紅相間,瞧著古樸華貴,衣襟點綴著暗金穗子墜兒,金色暗紋隨之而動,好似流淌的金河,連一頭墨發也半束起發冠。
鬼差愣了愣,趕緊垂下頭不敢再看。
殿主這是突然改性了?
「渡厄司有了新掌司是件好事,何必如此打打殺殺?」殿主似乎心情不錯,懶洋洋地道,「讓章闕去渡厄司一趟,替我為這位新掌司送上一份恭賀大禮。」
鬼差一驚,回想起幽都那甚囂塵上的傳言。
這兩位真的有過舊情?
「是。」
鬼差戰戰兢兢地起身離開,臨走時神使鬼差回頭看了一眼。
無數根漆黑鎖鏈堆成的小山之上,好似有一條巨大的黑影悄無聲息爬了過去,封諱一身新衣懶洋洋坐在那,手指似乎撫摸著什麼,那雙眼眸半睜著,露出一隻詭異的豎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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