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青簡問完就後悔了,乾咳了聲,正要找補,就聽掌司吐了口煙霧,悶悶地說:「手。」
魚青簡:「……」
離長生察覺不到身在何處,只感覺那隻冰冷修長的手一直用柔軟的指腹一寸寸摸索自己的臉,好像要將面容拓上去似的,細緻而溫柔。
摸完臉摸脖子,現在已經開始在細緻捏著右手的五指摩挲。
離長生愁得抽菸都消解不了。
將魚青簡買來的辟離草抽得差不多,走吉終於從鬼門司回來。
魚青簡忙問:「如何了?」
走吉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掌司的殼子平安無事,就是一時半會回不來。」
魚青簡:「那好消息呢?」
走吉奇怪看著他:「這就是好消息。壞消息是鬼門司兩隻鬼將掌司殼子扛去幽冥殿,虔誠地獻給封殿主,封殿主大喜,現在兩鬼已被調到刑懲司任職了。」
魚青簡:「……」
離長生:「……」
魚青簡:「掌司!掌司醒一醒!」
離長生奄奄一息,恨不得直接去投胎。
殼子在封諱手裡,那還不得……
還沒想完,離長生忽然悶喘了聲,手抓住桌沿狠狠用力,臉色瞬間就變了。
脖子好像被人咬了一口。
魚青簡吃了一驚,趕緊湊熱鬧:「掌司,您前姘頭又對您的殼子做了什麼?」
離長生:「……」
離長生捂著被人咬了一口的脖子,忍住指尖的發抖:「想辦法將我的殼子要回來。」
走吉一蹦坐在桌子上晃蕩著雙腿:「我已去過了,被章闕攔了下來,說是幽冥殿殿門關閉,無人能進去。」
離長生頭疼地按住腦袋。
若是沒叫出那句「封明忌」倒也還好,可現在封諱知曉自己明看出他的身份卻在驢他,一個暴怒獸性大發把他這具殼子給……
離長生忽然渾身一僵。
他咬住煙杆微微用力,面上沒什麼神情,努力保持平穩的呼吸:「九司大會何時開始?」
「明日午時。」
「不是說副使回來了?」
「咳,還沒有。」魚青簡道,「裴副使還在忙,不過明日九司大會肯定能趕得上,掌司不必擔憂。」
離長生幽幽瞪他。
就渡厄司這個辦事水平,他很難相信裴烏斜會是什麼靠譜之人。
「都下去吧。」離長生含糊道,「我要休息。」
魚青簡愣了下,第一反應是大晚上的休息什麼,轉念一想又記起來掌司是大活人。
不過這都附身木頭人上了,也要休息嗎?
這短短几日掌司遭了太多罪,哪怕喪良心如魚青簡也有些憐憫。
魚大人看了看那簡陋的床榻和尋常的錦被,難得有了良心:「要不要為掌司重新換張床榻,再加床被子?」
離長生幾乎要將煙杆咬碎了,冷冷道:「不、不必,快走。」
魚青簡見他心情不虞,也沒有多問,行禮後和走吉一起退了出去。
兩鬼一走,離長生猛地啟唇喘息了一聲,手幾乎將木桌給捏碎了,他雙膝發軟,艱難起身走到裡屋的木榻上,還沒坐穩就踉蹌著摔了下去。
離掌司胸口劇烈起伏,雙瞳渙散注視著虛空。
天殺地殺的,封諱到底在對他的殼子做什麼?!
脖子好像被咬了一口,最開始是泄憤似的啃咬,蛇似的尖牙陷入血肉中,估摸著都咬破皮了。
後來封殿主好似恢復了點理智,寬大冰涼的手撫摸著臉側至脖頸,最後捏著他的後頸緩緩摩挲。
離長生脖子應當不會如此脆弱而敏感,可不知道為什麼被封諱碰了兩下就渾身發麻,呼吸困難,有種渾身發冷寒顫卻打不出來的難受。
離長生翻身,近乎惱羞成怒地狠狠捶了下床。
他寧願封諱狠狠掐他脖子,也不想這麼不輕不重地……撫摸。
好在封諱很快就消停了。
離長生躺在硬床上忍過那陣酥麻,正準備眼不見心不煩地睡一覺,忽然感覺腰封一松。
離長生:「……」
腰封被扯掉,厚重的黑袍像是筍似的一層一層地剝掉,很快只剩下一層單薄的裡衣。
離長生唇角抽動。
還好有一層裡衣……唔,裡衣也被脫了?
漂亮。
離長生安詳躺好,有些想和封諱同歸於盡。
腦海中正浮現無數中大罵封諱的詞兒,忽然感覺單薄的身軀裹上了一層柔軟至極的布料。
離長生一愣。
封諱看著性子冷硬,動作卻輕柔至極地為殼子換了一身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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