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諱好像開了天眼,對他身體每一寸都瞭若指掌,哪裡遭不住就碰哪裡。
「封殿主……」離長生瞪他一眼,喘息著道,「我擔憂你受傷特意前來探望,看這勁頭應該是無恙,既如此,我要回渡厄司審問禍鬥了。」
封諱見他喘得呼吸都破碎成一截一截的,喉結上下滾了滾,幾乎用盡所有自制力撇開眼,終於操控那條蛇化為刺青纏在離長生腳上。
「離禍斗遠一點。」
離長生:「?」
又遠?
離長生鬆了口氣,虛心請教:「禍斗難不成也想殺度上衡?」
「度景河的走狗。」封諱操控鬼氣勾著件厚重大氅扔在離長生身上,言簡意賅,「最會妖言惑眾。」
凡人之身並非木殼子能比,對周遭感知敏銳得很,哪怕封諱弄了不少炎石來,仍然抵擋不住地獄黃泉泛上來的森森寒意。
離長生也沒客氣,將黑色大氅披好,翻身坐在床榻邊,邊用足尖在地上點著找鞋邊問:「禍斗和你說了什麼嗎?你的劍傷可痊癒了?」
封諱眉頭一皺,不耐地坐在床沿,手腕圈住離長生的腳踝微微一抬。
離長生「唔」了一聲險些後仰躺回去,他撐著身體眉頭輕皺,以為封諱又要故意弄他。
「封明忌,我在說正事。」
「讓魚籍去審問。」封諱握著離長生的腳踝為他穿鞋,臉上沒什麼神情,「度景河未死,若他恢復修為第一件事就是帶你走——這才是正事。」
離長生不至於穿鞋都不會,不過封諱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似乎做過無數遍,沒等他反應過來鞋已套好了。
「帶我走?」
度上衡見到度景河時,那人的確說過這種話。
離長生回想起之前自己胡編亂造的過去,唇角抽了抽,他試探著道:「度景河莫非對他徒弟……」
封諱冷笑,封諱嗤笑,封諱皮笑肉不笑。
離長生:「……」
這……這!
離長生以為自己聽到「裴副使亂倫」已經足夠見過世面,沒成想雪玉京這對師徒也不遑多讓。
天理倫常在哪裡。
「他是個瘋子。」封諱俯下身注視著離長生的眼,「收養度上衡目的不純,你如今身負金色功德,他定會想方設法得到你,離他遠一點。」
離長生確定,封殿主這句「離他遠一點」是真心奉告了。
「行,我定離得越遠越好。」
封諱似乎沒料到離長生會這麼幹脆利落信他的話,甚至沒有為度景河說一句好話,他愣了下神,好一會才直起身:「嗯,走吧。」
離長生疑惑道:「可你的傷……」
封諱眉梢輕輕挑了下,漫不經心地道:「只是一點小傷而已,離掌司一連問了八百遍了,就這麼關心我?」
離長生:「……」
離長生「唔」了聲:「還好吧,就一點關心而已——畢竟封殿主是為了保護我才去的望春台,您若傷得太重,我心難安。」
封諱哼笑了聲,轉身就要走。
離長生見封殿主還挺心口不一,但他也樂得縱容,只好道:「好吧,我很關心……」
封諱腳步一頓,勉為其難地停下步子,打算聽聽離掌司是如何關心自己的。
可就在這時,幽冥殿外傳來章闕的聲音:「殿主!有大事。」
封諱:「…………」
封諱背對著離長生,面容陰冷幾乎要吃人了。
章闕抱著失而復得的長鐧在外面恭敬等候,在他身後還站了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身著一身水墨紋道袍,手中還持著拂塵,瞧著仙風道骨。
幽冥殿安靜半晌,好一會終於吱呀一聲打開門。
章闕趕緊帶著人進去。
小山似的鎖鏈之上,封諱面容陰沉坐在那,脾氣似乎比往常要壞的多。
他冷冷道:「你最好有天大的事。」
章闕聽出來「否則你今天必定命喪於此」的後半句,不著痕跡打了個激靈,心中腹誹殿主怎麼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
「回殿主,是周五成有要事要稟報。」
封諱又將吃人的眼神看向「周五成」,面無表情道:「你不是去人界小酆都超度亡魂了嗎?」
周五成彬彬有禮地頷首一禮,將拂塵交給章闕,開始結印打手語。
這人竟然是個啞巴。
章闕熟練地為殿主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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