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諱:「……」
封殿主說:「離長生。」
離長生聽他不情不願蹦出這三個字,沒忍住笑了:「你到底是想要功德還是別的什麼?」
「功德。」封諱說。
離長生不知想到什麼,眼眸浮現點點笑意:「那封殿主確定給功德都得這麼給?」
封諱惜字如金:「嗯。」
「好吧。」離長生煞有其事地點點頭,「離無績再怎麼說也是我的血親,如今他功德缺失……」
聽到這兒,封諱心中倏地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離長生笑眯眯地說「……我正想將一縷功德給他,若是渡功德只能用這個法子的話……」
電光石火間封諱猛地將手縮回去,臉色陰沉道:「也不是非要接觸,你離八百丈隨手彈過來也能接住。」
離長生:「……」
哈哈哈。
離長生臉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他伸手拽住封諱的手:「傷不疼了?」
封諱面無表情:「你離遠一點給我功德。」
離長生:「好吧。」
封諱正要鬆一口氣,就感覺自己的手被輕輕拽住,一股溫熱的呼吸輕輕靠近,帶著苦澀的辟離草氣息。
封殿主垂眸看去,忽地僵住了。
離長生仍姿態雍容而散漫地坐在那,纖細如玉的手指握住封諱那隻受傷得幾乎要痊癒的手,欺身靠上來。
好像無論哪個角度,這張臉都是驚心動魄的美麗,他保持著微微仰頭注視著封諱的動作,眼底帶著溫柔至極的笑意,輕輕在封諱的手背上吹了口氣。
呼的一聲。
離長生笑著道:「給你吹吹,還疼嗎?」
轟隆。
夏日的旱天雷遽爾劈下,電閃雷鳴頃刻而至,雪白光芒將封諱半邊面容照得煞白一片。
好似萬千雷鳴朝著靈台毫不留情地砸下。
封諱上次強勢按著離長生親吻而來的滿足和興奮,竟然不及眼前千分之一。
從初遇到三百年前的生離死別,數十年時間,封明忌從未在度上衡身上見識過多少人性的一面。
崇君高高在上,好似天生便要得道飛升的神明。
他從不偏頗誰,眼神也從不為人停留,更從未對誰說過愛,眾生在他眼中皆是平等的。
……卻惟獨對封諱一人說過恨。
那是數十年來,封諱唯一一次覺得度上衡只是個尋常的人類,而非被雪玉京、被三界硬生生推到最高處的神。
不知是真的傳來功德,還是那點小傷口自愈了,封諱手指一縮,手背上穿梭的黑氣悄無聲息消失,重新恢復成惡鬼的蒼白。
封諱面上沒什麼神情,但藏在墨發下的耳垂卻紅得幾欲滴血。
他撫摸著莫名發燙的手背,故作隨意移開視線,道:「你想用功德救離無績?」
離長生不答,笑著問:「還疼嗎?」
封殿主眉頭緊皺:「我正在說正事,離掌司能不能正經點?」
離長生含著笑注視著他,溫聲道:「我現在說的就是正事啊。」
封諱:「……」
封諱沉默大半天,似乎在平息隱藏在冷峻皮囊下驚濤駭浪的情緒,好半天他才道:「你對著其他人也會這樣嗎?」
離長生歪著頭看著他,好像每次被撩撥時,封殿主都會顯得意外錯愕,好像從未被人這樣待過。
那股無措總讓離長生覺得心軟,他有些好奇:「之前你同……我是如何相處的?」
封殿主摩挲著手中的傘柄,言簡意賅:「一開始我不自量力想殺你,次次失敗。」
離長生不明所以:「你為何想殺我?」
封殿主沒吭聲。
總不能說他誤以為離長生要把他燉蛇羹吃,他嚇得要死吧。
離長生見封殿主如今好像挺好說話,趕緊乘勝追擊,試探著問:「那你和我……」
果不其然說到這個話題,封諱似乎又記起自己是被如何丟棄的,臉色微沉轉移話題:「睡覺。」
離長生吃了一驚:「竟然都雙修過了?」
封諱:「…………」
封諱額間青筋跳起:「離、長、生。」
封殿主看起來惱羞成怒都要豎起渾身尖刺了,離掌司只好收了神通沒再逗他,見那手上的傷口徹底癒合,便說起其他正事。
「離無績之所以被度景河盯上,許是因我而起。無論他是不是我的血親,我都無法親眼看著他送死。」
封諱早已知曉離長生的性子,也沒多說:「嗯,睡吧。」
離長生難養,挑挑揀揀吃了個半飽,又讓封諱打了個法訣洗去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這才躺在榻上準備入睡。
封諱隨身攜帶入睡的床褥錦被,方便離掌司能睡個好覺。
見人躺下後封諱便往外走,離長生長發披散,山鬼簪子放在枕邊,疑惑道:「你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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