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景河道:「蜻蜓死了。」
離平疑惑:「放生,就是死了?」
離平一直以為放生便是小蜻蜓還活著,自己卻再也見不到它,可如今師尊卻說這是「死」,那豈不是之前的小烏龜、麻雀、融化的糖人,全都死了?
「我……我不想死。」離平訥訥道,「也不想其他人死。」
度景河道:「生生死死,凡人、修士皆有這一遭,你也不例外。」
生死陣中已血流成河,本來留下一人,其他人都可以平安出陣,如今卻死的只剩下一個活口。
人性就是如此貪婪,為了生存如同野獸般不擇手段。
離平呆呆注視著陣法破碎,遍地都是猩紅的屍身。
那僅活著的一人滿身是血,握著劍愣怔半晌,像是從一場噩夢中強行醒來,忽然伏地痛哭出聲。
離平滿臉茫然。
他還未真正理解「死」是什麼,卻從那痛徹心扉的哭聲中學會了對「死」的畏懼。
「掌司?!掌司啊!」
離長生怔然從記憶中睜開眼睛,樓長望正焦急望著他,看到他醒來鬆了口氣:「你怎麼叫都不應,嚇壞我了。」
離長生揉了揉眉心:「沒事,這是什麼陣法?」
樓長望噎了一下。
他有點不願在心上人面前承認自己是個半吊子,在那哼哼唧唧不可能說。
離無績倒是乾脆,道:「我們也看不出來,古怪得很。」
離長生記起來進陣的瞬間離無績腰間的驅鬼結似乎斷了,垂眼看向離無績的劍。
劍上的三枚銅錢果然不見了蹤跡。
離無績倒霉慣了,見狀也明白這個陣法似乎是因他之故才牽連兩人進來,忐忑不安地道:「我在問道學宮從未見過這種陣法,方才和樓少爺走了一圈,就尋到了……生門。」
離長生一怔:「這麼快?」
「嗯。」
按道理來說,生門尋到後應該很快就能破陣而出才對,可離無績和樓長望的臉色都不太對勁。
離長生點燃煙杆,跟著他們一起到了生門的地方。
破陣的出口近在眼前,仿佛伸手就能觸碰,根本不必用任何陣法或靈力就能離開。
「最後一道陣法了。」離無績道,「不可能會如此簡單,我猜測……」
離長生看他,不懂為什麼不說了。
離無績猶豫著道:「封道友聽說過……生死陣嗎?」
離長生一怔。
樓長望心中也有所察覺,在和其他人吵架時聽到那修士提了一嘴,聽到離無績說這個,痛苦地捂住腦袋,祈求道:「不要是生死陣不要是生死陣……」
就算樓長望再紈絝,也聽說過生死陣。
那是除了獻祭一條人命之外沒有任何解法的禁術陣法。
離長生眉頭輕蹙,見兩人臉色都不太好看,露出個笑來:「沒事,我先看看。」
樓長望頓時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眼巴巴看著他:「掌司還懂陣法?」
「一竅不通。」離長生說,「所以說看看。」
樓長望:「……」
見離長生如此氣定神閒,這個時候還會說玩笑,樓長望和離無績的畏懼和恐慌消散了不少。
離長生說看就看,抬步在偌大陣法中走了一圈。
方才恢復的片段記憶似乎是年幼時的,那時他並沒有多看陣法,並不太確定這到底是不是逼得同門自相殘殺的生死陣。
只是走了半圈後,腳下的符紋本該陌生至極,腦海中卻有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他將還未看到的位置法陣補全。
等到徹底走了一圈,離長生腦海中浮現一個念頭。
哈哈哈。
果然是生死陣。
不知是有人背後搞鬼,還是離無績那倒霉的運氣,這生死陣的力量極其強大,恐怕難以強行破開。
離長生無聲嘆了口氣。
恰在這時,一道在夢中才聽過的聲音從虛空傳來。
「上衡,你覺得他們會如何選?」
——是度景河的聲音。
離長生霍然轉身。
可偌大陣法中只有他們三人,並沒有第四人的影子。
度景河笑了:「你尋不到我。」
離長生眉頭輕皺:「是你催動的陣法?」
度景河並不回答,而是道:「看。」
離長生抬眸看去。
不遠處的樓長望和離無績正在注視著他,似乎等待著他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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