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這院子確定是崇君住處,怎麼雜草叢生?
鬧事的人全都過來了,像是慫鵪鶉似的耷拉著腦袋站在門口。
掌院躬身行禮道:「崇君,這種小事驚動了您……」
內室傳來度上衡帶著笑的聲音:「小事?」
隨著話音落下,輕緩腳步聲響起,似是崇君出來了。
離庸最是問心無愧,直接大大剌剌抬頭看去,想瞧瞧這位傳說中的崇君到底是何模樣。
午後又下了一場雪。
一道輕緩細碎的螢光卷著化為春風將四周的雪融化,水珠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淅淅瀝瀝砸下。
度上衡邁過門檻,額間玉石輕晃,瞧不清面容卻隱約知道他在笑。
「……栽贓嫁禍、德行有虧算小事,那什麼才是大事?」
離庸一愣。
問道學宮不少人都對崇君極其推崇,將他稱讚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離庸本是覺得誇大其詞,如今一見才知名不虛傳。
度上衡視線環顧四周,輕輕和離庸觸碰了一下,很快移開。
離庸眉梢一動。
怎麼感覺這位崇君並不喜歡自己?
掌院聽到這句「栽贓嫁禍」就知曉了大致的來龍去脈,視線冷淡掃了下身後特意被崇君叫來的兩位學子。
和離庸大打出手的少年臉上也一陣青一陣白,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掌院無聲嘆了口氣,行禮告罪:「此事我定會妥善處理,叨擾崇君了。」
度上衡「嗯」了聲。
此事捅到崇君面前,問道學宮的臉都要丟光了,想來掌院定然會重罰,罪魁禍首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度上衡眼神瞥了一眼離庸,道:「隨我來。」
離庸還沒回過神,愣怔地看著他。
被空口白牙地污衊,這種顛倒是非之事就算鬧得再大,還他清白了肯定也是一地雞毛,膈應得很。
離庸沒想到度上衡只是輕飄飄一句話——甚至斥責都稱不上,就輕而易舉擺平了此事。
他猶豫著看向掌院。
掌院是個老狐狸,瞧出崇君對離庸的特殊之處,露出個和藹的笑容:「先去吧,你此番受了委屈,學宮會好好補償你。」
離庸笑了:「掌院言重了。」
不好讓度上衡久等,離庸行了禮後抬步走進內室。
度上衡端坐在首位,膝上放著一本泛黃的書籍,一旁有雙無形的手正在給崇君沏茶,應該是一件特意煉製的法器。
度上衡淡淡道:「坐。」
離庸垂首:「不敢。」
度上衡偏頭看了他一眼,道:「你是歸寒宗之人?」
「是。」
度上衡手捏著一頁泛黃的書籍輕輕一掀,漫不經心道:「聽聞歸寒宗的桃花常年不敗,百里碎粉,應是好春光。」
離庸:「是。」
他心下嘀咕,不是人人都言崇君不食人間煙火嗎,本來以為單獨留他是有大事,怎麼反倒聊起家常了?
離庸是個直性子,直接問:「崇君有何事吩咐我?」
茶已沏好了,香氣四溢。
度上衡笑了聲,端起茶輕輕喝了一口:「聽聞你熟讀古籍,可聽說過『討奉』?」
離庸眉梢一揚:「四靈討奉?」
度上衡:「你知道?」
「家中有書閣,我看過不少關於四靈的書。」離庸也不怯場,「『討奉』之說只在一本古書上提過半句,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四靈生來功德圓滿,可向天道討要祈願。」
具體的如何個祈願法,書上沒說。
度上衡眼眸輕動,沒想到竟然還有意外收穫。
龍自然屬於四靈之一,只是早已隕落消失多年,師尊將一隻傳言可以化龍的蛇送給他,難道是因為這個「討奉」?
正想著,內室傳來一陣乒鈴乓啷的動靜,似乎是撞翻了什麼東西。
離庸很識趣,頷首道:「崇君若無其他吩咐,離庸告辭。」
度上衡隨手一抬,示意不要去管,淡淡道:「學宮不少別門旁派的學子,妖、魔皆有,你樹敵頗多,今日只是栽贓嫁禍,若日後被人暗害……」
還沒說完,離庸就揚著眉笑了起來。
他性情實在張揚恣肆,說話做事從來不遮遮掩掩,直言道:「崇君是想讓我安分守己,不要去主動招惹人嗎?」
度上衡端著茶盞的手一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離庸道,「這些道理孩子都知道,不懂的事那些主動挑事的人罷了。」
度上衡眉尖輕輕一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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