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金玉:「……」
當著外人的面,樓金玉沒有和他一般見識,他朝著離長生頷首:「離掌司。」
離長生下意識也要還禮,就見樓金玉眼瞳一動,立刻往旁邊一撤。
離長生後知後覺:「冒犯了。」
樓金玉側身:「請。」
離長生點頭,帶著離無績抬步進去。
樓長望也趕忙要跟上去,樓金玉嘴唇輕動:「帶少爺去思過。」
幽魂:「是。」
樓長望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裡了,但還是嗷嗷叫地耍無賴:「小叔!小叔我都知錯了!」
小叔懶得聽,任由幽魂將他拽下去。
樓金玉迎著離長生進了奢靡的幽都櫃坊,他視線在離無績身上輕輕一掃:「這位是?」
離長生正在看四周幽都櫃坊來來往往的鬼魂,總感覺有股熟悉的氣息夾雜在煞氣中,聞言隨意地回道:「我弟弟,離庸。」
離無績腳步一僵,眼瞳悄無聲息地擴張,怔然看向離長生。
方才他說什麼?
弟弟?
在年少輕狂的時候,離無績就依照蛛絲馬跡猜出來那尊貴的雪玉京崇君可能是自己是同胞兄長,他甚至還喜滋滋地想過兩人何時相認。
三百年後,離無績已不似少年那般天真,知曉離長生的身份後,卻也曾短暫地幻想兩人會在什麼場景下相認。
有可能是被別人拆穿,眾人驚愕,離長生認下「兄長」的身份,他熱淚盈眶,撲上去抱頭痛哭;
也可能是等離長生主動放下所有芥蒂,和自己一起重回歸寒宗,在父母墓前兄弟相稱。
離無績想過無數種,卻從來沒想過……
血親相認,會是在如此平靜的情況下發生的。
離長生像是和他生活了數百年,向認識的朋友隨口介紹自己的胞弟,波瀾不驚,好像本該如此。
樓金玉看了看兩人:「你們長得真像。」
這話顯然只是恭維,畢竟兩人長相一個隨爹一個隨娘,只有兩三分相似罷了。
離長生收回視線:「嗯,沒相差幾歲——今日幽都櫃坊有貴客?」
樓金玉點頭:「雪玉京掌教有事前來幽都,如今正在櫃坊落腳。」
離長生腳步一頓。
徐觀笙?
他對徐觀笙的感官已不像在澹臺府重逢時那般無動於衷,已經恢復的記憶中有的只是徐觀笙如何盡心盡力地幫他,並不知曉兩人是如何鬧掰的。
離長生若有所思。
樓金玉將兩人帶去櫃坊接待貴客的雅間,聽到離長生想要辟離草後也沒有拒絕,道:「我讓人拿給掌司,銀錢算在誰的帳上?」
離長生想了想:「徐觀笙。」
樓金玉寫帳單的動作一頓,苦相臉上難得浮現些許詫異:「掌司和徐掌教有交情?」
「算是吧。」離長生道,「剛好徐掌教在此,勞煩將帳單給他看看。」
樓金玉點頭,將帳單上萬的數字寫下。
離長生看了看,很滿意,又道:「不知鬼市可有醫術高超的醫師,我弟弟前段時間重傷,想尋人診脈看看會不會有後症。」
樓金玉道:「有,離掌司稍候。」
說罷,樓金玉離開,偌大雅間香薰繚繞,只有離長生和離無績兩人。
離長生辟離草燒得一乾二淨,他癮又犯了,正在含著菸嘴咬咬咬。
離無績坐在一旁,視線一直注視著離長生,似乎有什麼想說,但又不敢直說。
欲言又止半天,離宗主終於做足了準備,剛要開口。
……封諱倏地化為人形,坐在桌案上居高臨下注視著離長生,淡淡道:「你想見徐觀笙?」
離無績:「……」
離無績又縮了回去,裝作「這個茶盞可真是好盞啊」的樣子認真看個不停。
離長生懶懶道:「我想試試他現在的態度。」
到底是不是恨居多?
一牆之隔的雅間。
徐觀笙一身雪白衣袍站在窗邊,注視著下方的人來人往,眼眸淡漠,瞧不出絲毫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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