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噠。
虛空中似乎傳來數道鎖鏈破碎的聲音,金色功德勢如破竹將封諱手腕上的鎖魂鏈斷開數根,幽冥殿那龐大的鎖鏈巨山頃刻化為齏粉簌簌掉落,不多時就沒剩下幾根。
封諱已做好準備迎接離掌司難得的主動,感知四肢倏地變輕,眉頭輕輕一皺。
離長生後退,笑著道:「這樣的報酬,如何?」
封諱:「…………」
封諱捏著冊子,沉著臉拂袖而去。
離長生不明所以。
鎖魂鏈不是會對他的神魂帶來痛苦嗎,消耗了小半身金色功德為他抹去,事兒沒辦卻提前支付了報酬,封諱卻看起來這麼不開心?
到底什麼脾氣?
***
離掌司在渡厄司罕見度過了幾日平靜的日子,不用趕著場地到處亂跑,連覺都能睡得安穩了。
只是安穩沒兩天,樓長望憂心忡忡地過來找他。
離長生買了數萬兩的辟離草,這幾日幾乎片刻沒停,整個人都有點抽菸抽傻了,聽著樓長望的話,他反應好一會才清醒,嗓音含糊,像是沒睡醒。
「什麼呀?」
「魚大人。」樓長望給他倒了杯茶,道,「他前天前說是去辦公務,晚上就回來,但現在還沒有消息。」
離長生眼瞳失焦,迷茫半天才道:「裴烏斜,周九妄呢?」
「也都沒回來呢。」
這兩隻鬼一個是被幽司叫去問袁端之事,另一個神出鬼沒的經常不見影子,但魚青簡卻不同,他之前很少出渡厄司,每次出去都會按照時辰歸來。
這次還是頭一回晚了兩日都沒有絲毫消息傳來。
離長生稍微清醒了些,他拿出掌司印查探了一番:「無礙,他和走吉神魂還沒散,應當出不了什麼大事,許是什麼事耽擱了——你知曉他去哪裡了嗎?」
離無績恰好趕來,忙說:「他說去了自己的埋骨之地。」
離長生:「埋骨之地在何處?」
剛問出口,一直沒動靜的掌司印倏地放出一道金光,那道獨屬於魚青簡的厭勝令倏地一陣扭曲,落地化為魚青簡的模樣。
魚青簡剛開口就驚了眾人一跳。
「鬼城暴亂,讓裴副使來。」
離長生眉頭緊皺,立刻道:「你在何處?」
魚青簡似乎在逃命,聽到離長生的聲音,匆匆忙忙地道:「都說了在鬼城,我的埋骨之地,裴烏斜知道……走吉!不准吃,逃命要緊!掌司記住,此處滿城厲鬼化厄,讓副使或周五成來,你別過來送死。」
離長生:「你……」
還沒等他再問,魚青簡那邊的聯繫瞬間斷了。
離長生摩挲著滾燙的掌司印,抬眸對樓長望道:「去幽司問問裴烏斜何時放回來。」
樓長望也嚇了一跳,聞言趕忙跑了。
滿城厲鬼化厄只是非同小可,怎麼想怎麼有度景河的手筆。
等樓長望走了後,離長生問:「你知曉鬼城在何處嗎?」
「人家有很多鬼城,東州有一個,西州有兩個。」離無績道,「其中之一被兄長三百年前超度了,還有一座是滿城饑荒而死的怨魂。」
離長生蹙眉,道:「你去找渡厄司的幽魂問問看,魚青簡的埋骨之地在哪裡。」
離無績上過一次當,已不會再重蹈覆轍:「不,我知道兄長是想將我支走,孤身去鬼城。」
離長生:「……」
離長生揉了揉眉心,沒想到離無績這麼警惕:「你也知曉我能起死回生,就算去了鬼城也不會出事。」
「能長生,不代表不會受傷疼痛。」離無績早已不滿在生死陣中離長生的欺騙,說什麼都不肯聽話,「更何況鬼城在何處,我比兄長更了解。」
離長生:「…………」
之前怎麼沒見他話這麼多這麼密?
離長生沒辦法,只好隨他去了。
人間有不少小酆都,往往是滿城被屠戮或天災滅城才會有無數冤魂厲鬼停滯在城中,識不得歲月。
若是安分些倒還好,可滿城惡鬼化厄,那就不是一個渡厄司刑官能解決的事了。
魚青簡的埋骨之地在嶺州,連綿數白里寸草不生,像是經歷過一場災荒。
鬼城距離至今已過了三百年,此處的靈氣仍然沒有恢復,可見怨氣之深。
嶺州的那座鬼城名為劍秋關,三百年前是一座有數千人的城池。
如今卻是死氣沉沉,遍地都是失去意識的冤魂厲鬼。
轟隆隆。
雷聲過後,雨噼里啪啦地砸落,將半空中的煞氣短暫地驅散,也遮掩住氣息。
一處廢墟的地窖中。
魚青簡盤膝坐著,眉頭緊皺注視著手中寫了一堆的求救符紙。
此處厲鬼極多,符紙根本送不出去,還會暴露位置。
走吉坐在她的刀上,還在出主意:「聽我的,我衝出去一個一個地吃,總有一天能把他們吃完。」
魚青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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