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腿倒騰得這麼快,就知道沒事了,離長生不再調侃他,轉身看向劍秋關。
操控這些厄靈前來圍攻他們的那隻厄定然在附近,找到它直接超度,或許這滿城的鬼魂還有救。
離長生嘗試著邁著步子走進城門,卻見那些跪在地上的厄嚇得更厲害了,完全沒有剛才張牙舞爪要吃他的樣子。
離長生放心了,抬步走進去尋找。
走吉見狀也跟了上去,她瞅著離長生的背影,小小聲地問旁邊沒什麼存在感的離無績:「你兄長是何方神聖啊?」
離無績搖搖頭,沒有回答。
剛搖完頭餘光忽然掃到一個人影出現在自己身邊,離無績疑惑看去,倏地一愣。
魚青簡不知哪來的本事,僅僅只是幾句話的功夫就已經重新將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樣。
烏鵲紋白袍整齊裹著高挑修長的身軀,眉眼如畫,他沒了平時那欠嗖嗖的死樣子,瞧著那高人氣質還挺唬人的。
離無績一歪頭。
被奪舍了?
魚青簡沒注意離無績的眼神,跑到離長生身邊,聲音前所未有的溫和,像是被馴服的小羊羔。
「掌司。」
離長生還在看四周,心不在焉道:「劍秋關地勢特殊,數百年前有被開採過靈石礦,地下礦洞四通八達,有靈力的往下面一貓就尋不到影子,和南沅差不多,要想尋到就得……唔,你眼睛怎麼了?」
魚青簡:「什麼?」
離長生歪頭,先是疑惑他怎麼換了身這么正式的衣服,看著像是要成親;視線又落在魚大人的眼睛上,總覺得哪裡不對。
平常魚大人總是一副瞧不上任何人人鬼鬼的架勢,眼神像是帶著刺準備隨時灑向四周。
但現在卻不知為何,好像收斂所有的不屑和戾氣,變得溫和許多,都閃閃發光了。
被奪舍了?
魚青簡乾咳了聲,垂下眼沉聲道:「掌司說的對,一切聽從您的吩咐。」
離長生挑眉,似笑非笑道:「怎麼就說的對了,魚大人不打算等副使過來了?」
回想起自己說過什麼,魚大人蒼白的臉罕見地紅了,他故作鎮定地氣沉丹田,嗓音低沉道:「副使算什麼,渡厄司還是指望掌司主持大局。」
離長生:「?」
怎麼開始壓著嗓子說話了?
眼神奇怪,說話也奇怪。
莫不是真的因為剛才的混亂而被其他的鬼奪舍了?
離長生蹙眉,伸手輕輕在魚青簡眉心倏地一拍。
「啪」地一聲脆響。
魚青簡也不躲,被打了一下第一反應也不是生氣,而是受寵若驚地看向他:「掌司?」
離長生催動厭勝令,問道:「你是誰?」
魚青簡一愣,不自覺順著厭勝令的命令開口道:「我是您的乖孩子。」
離長生:「……」
魚青簡:「……」
離無績一個踉蹌,險些替別人尷尬得以頭搶地。
魚青簡看了看腳下被離長生一劍斬出來的劍意,有點想試著鑽進去看看。
好想死一死。
離長生聽到這個「乖孩子」,眼眸輕輕一眯,終於知道剛才魚大人扭扭捏捏一副強裝沉穩到底是為何了。
敢情是認出自己了。
「什麼孩子?」離長生故作不懂,「我道侶並不會生。」
魚青簡:「……」
這明明只是尋常一句調侃的話,但魚大人似乎噎住了,望著離長生的眼神帶著一種茫然,眼圈好像要紅了。
離長生:「……」
度上衡的「乖孩子」們一個個都這麼愛哭嗎?
離長生不好再逗他:「和你說著玩的,正事要緊,等超度了劍秋關的厄,你方才吃惡鬼的刑罰或許能減去。」
雖然和那幾千年刑期相比只是九牛一毛,但蚊子腿也是肉。
魚青簡愣了愣,猛地記起來自己之前和離掌司說自己累積了幾千年的刑罰。
那時他說起來時,態度極其隨意,更多的是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滿不在乎——畢竟在一刻鐘之前他還認為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麼足夠他留戀的東西。
現在一回想,魚青簡頓時像是炸了毛,臉色煞白地脫口而出:「我沒有做壞事!」
離長生不明所以:「誰說你做壞事了?」
「幾千年刑罰……」魚青簡近乎無措地看著他,似乎想要解釋,但又不知如何開口,只能含糊道,「不、不是做多壞事累積的,不像裴烏斜,和他們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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