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吉似乎第一次被人維護,她愣怔在原地許久都沒反應過來,茫然注視著離長生。
魚青簡蹙眉道:「並蒂谷三天兩頭來找走吉麻煩,一點破事都能賴到她頭上,我看有厄之事八成也是胡謅的。」
離長生看他:「你想去並蒂谷?」
魚青簡立刻沉聲表忠心,狗皮膏藥似的道:「反正掌司去哪兒我去哪兒。」
離長生:「……」
未免太粘人了些。
離長生看了還在發呆的走吉一眼,眉眼柔和下來,道:「乖,來。」
走吉悶悶地跟著離長生去了掌司殿。
並蒂谷前來渡厄司當著所有幽魂的面質疑她是盜賊,離掌司脾氣好維護她,但到了無人處恐怕也會質問她盜竊之事。
每個人都是這樣。
走吉習慣了。
將掌司殿的門掩上,離長生讓走吉坐在連榻對面,抬手給她倒了杯茶遞過去。
走吉喝了一口定了定神,準備迎接離長生的質問。
離長生開口了,若有所思道:「看方才她的架勢,恐怕並蒂谷有厄之事在沒處理前都會賴在你身上,你若不願摻和,我便派你外出一段時日,等解決了再回來。」
走吉一愣,不解地看他:「掌司不懷疑真是我偷的?」
她在渡厄司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哪一任掌司會信任她,每回聽到她的來歷後也覺得她晦氣,恨不得驅逐出去。
也有掌司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將她當成趁手的兵刃。
只有離長生,和所有人全都不同。
離長生比她還不解:「我若懷疑,方才為何還要維護你?」
走吉一時有些啞口無言。
離長生不太懂現在的孩子都在想些什麼,道:「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就替我去……唔,南沅吧,瞧瞧那兒可還安定?」
走吉垂著頭好一會,忽然道:「不,我要去並蒂谷。」
離長生挑眉:「你確定?」
「他們說我盜竊,我非要給他們把真正的盜賊抓出來,讓他們感恩戴德不可。」走吉之前一直蔫巴巴的,如今乍一有人撐腰,好像又恢復了些平日的張揚。
耳墜上的小鈴鐺幾乎都要燃起火苗來。
離長生側眸看她,沒忍住笑了起來:「好,有志氣。」
走吉說完後,又握住了長刀,道:「若找不到罪魁禍首,那我就直接偷樣好東西,徹底把罪名坐實了,也不虧了。」
離長生:「……」
可不能坐實啊。
走吉將剩下的半杯茶一飲而盡,站起身行了個禮,鬥志昂揚地揚長而去。
離長生漫不經心轉著掌心的茶盞,注視著走吉離去的背影,問道:「並蒂谷為何如此排斥她?」
連榻邊一圈黑霧悄無聲息出現,凝出封諱高大的身形,他交疊著雙腿坐在那,淡淡道:「因為她是並蒂谷幾千年來唯一一個獨生。」
離長生動作一頓。
獨生也是罪?
「有人說她在娘胎中便吞噬了親生姐妹。」封諱對這個倒是了解頗深,支著下頜望著離長生的眼眸,淡淡道,「她自生出便自帶鬼氣,靠著吞噬來修煉鬼軀,這種陰邪之法是幽都鬼修獨有,並蒂谷斥她不詳,將還在襁褓中的她扔了出去自生自滅。」
離長生若有所思。
並蒂谷是花草精怪成妖,唯有最純淨的精魄方可化為人形,對他們來說走吉是個和所有人格格不入的異類。
封諱見離長生追問就知道他的打算了,問道:「你想去並蒂谷?」
「嗯。」離長生道,「總不能讓走吉一個人回去。」
要真是這樣,並蒂谷指不定要鬧翻天。
封諱似笑非笑道:「離掌司可真忙啊。」
當上掌司沒多久就滿三界的跑,比三百年前還要忙碌。
離長生拿出煙杆慢條斯理抽了一口,笑著道:「若是封殿主能讓周九妄回來幫忙,我就不必這般忙碌了。」
封諱:「……」
渡厄司和幽冥殿的「共同財產」周九妄還在四處找尋度景河,自然不可能一下就竄回來。
封諱就當沒聽出離長生的調侃,湊上前捏住離長生的手腕,咬著菸嘴輕輕抽了一口苦澀的草藥,道:「要我同去嗎?」
離長生不直接回答,反而問:「封殿主想去嗎?」
封諱道:「你想我去嗎?」
離長生:「……」
看兩人大有拉扯八百回合都不說人話的架勢,離長生掙開封諱的手,帶著笑道:「封殿主不想來何必這般拐彎抹角,我自己去,你就在幽冥殿繼續哭……唔。」
封諱聽不得這個「哭」字,沒等離長生說完就乾脆利落將煙杆懟他嘴裡讓他咬著,冷冷道:「既然你這麼懇求我了,我去便是。」
離長生沒忍住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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