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
離長生一怔,偏頭一看就見走吉身形如風,如同一道利箭直直撞入人群,耳朵上的耳飾悄無聲息變大,化為璀璨的火焰灼灼燃燒,搭在腕上。
她頃刻間就見藺裘身邊兩個一看就非富即貴的孩子擄到身邊,耳飾的鎖鏈直直纏住那兩個孩子纖細的脖頸。
藺裘驚住了,在身後一陣尖叫聲中厲聲道:「你想做什麼?!」
走吉眼瞳倏地化為鬼瞳,森森看著她:「你們既認為我是盜竊寶物的賊、擄走孩子的邪物,我若不坐實了,你們豈不是很失望?」
離長生:「……」
離長生回頭看了封諱一眼。
封諱瞬間將眼底的讚賞收了回來,側過頭躲開離長生的注視,覺得腳下的花兒開得可真好看。
藺裘見那兩個孩子嚇得滿臉是淚,唯恐走吉真的扭斷他們的脖子,立刻道:「你先將孩子放下,有事好好說。」
走吉不肯和她好好說,看到這群之前滿臉厭惡的神情變成了滿滿的驚恐,不知怎麼竟然一股快意湧上心頭。
藺裘趕忙看向離長生:「離掌司,她是渡厄司的人,還望您管教手下的人,莫要傷了人界和幽都的和氣。」
離長生冷淡道:「走吉被你們並蒂谷的人肆意打罵的時候,可沒有人顧忌過她是我的手下。」
藺裘臉色一白。
離長生知曉走吉的性子並不會真的殺人,他嗆了藺裘一句,抬眼看向走吉。
走吉頭一回在並蒂谷如此高興,她得意地一揚眉,手指在鎖鏈上一撫,那燃火的金鈴頃刻化為耳飾懸在耳垂上。
那兩個孩子得到自由,幾乎連滾帶爬地跑到藺裘身邊,終於哇哇大哭起來。
走吉扛著刀瞥著四周滿臉忌憚的人,笑著道:「我若報復,必定大刀闊斧讓你們全都瞧見才對,才不會使那些陰詭伎倆,別以己度人了。」
「你……」
方才走吉的動作又快又狠,並蒂谷的人幾乎沒人是她的對手,此時滿心憤恨卻也不敢上前。
走吉見他們的確畏懼自己,高高興興地蹦到離長生身後躲著了。
離長生偏頭看她。
走吉仰著頭一笑。
離長生無可奈何嘆了口氣,對滿臉驚懼的藺裘道:「藺姑娘,厄靈若還藏匿在並蒂谷,那滿谷的人都有危險,當務之急還是將厄抓住。」
藺裘將冰冷的視線收回,連客套話都不說了:「性命攸關,還望掌司快些。」
走吉抱著離長生的手臂探出個腦袋來,小聲說:「這語氣,我們掌司欠你的?」
藺裘:「……」
藺裘閉了閉眼,頷首行禮:「勞煩離掌司了,若厄抓住,並蒂谷必有重謝。」
走吉說:「我們掌司要什麼沒有,用得著你們給謝禮?不稀罕。」
藺裘:「…………」
離長生似乎有些想笑,但還是忍住了:「分內之事,不必客氣。」
藺裘一刻也不想在此處待,沉著臉轉身離開。
留下的幾個人面露不悅地將那兩個孩子最後消失的地方告知,離長生點頭,前去搜尋。
等外人一走,走吉眼眸眯起來:「掌司,我剛才做的好嗎?」
離長生有些啼笑皆非,不置一詞。
走吉又轉向封諱。
封諱冷冷道:「做的有什麼好的,就不怕鬧出事來嗎。」
走吉:「……」
可剛才趁著掌司不注意,封殿主明明給了她一個讚賞和肯定的眼神啊。
離長生不想多問,走到兩個孩子丟失的地方,四處看了看。
此時天已徹底黑了,四周厄靈的氣息越來越濃郁,看來白日畏光時應躲在地下才沒被察覺。
終於等到四下無光,金色功德就是最好的誘餌。
離長生咬破手指,將血滴在潮濕的地上。
帶著金色功德的血像是滴水入沸油般,發出嘶嘶的聲響,宛如腐蝕般冒出白煙來。
只是一絲,便驚得地面一陣劇烈搖晃。
離長生站在地上紋絲不動,抬著手眉眼微垂,燭火映在面上好似悲憫的神像。
走吉看得愣了愣,又覺得離長生這張臉好像也有些熟悉。
到底在哪裡見過來著?
金色功德對厄靈來說是極大的誘惑,幾乎沒有能抵擋的。
整個並蒂谷的地面震顫片刻,離長生腳下一個深陷,憑空凹陷巨大的深洞,封諱反應極快,轉瞬掠至跟前將離長生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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