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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烏斜輕聲回:「是我。」

「不是。」離長生好像恢復了一瞬間的清明,疲倦地闔上眼,「裴玄沒了。」

裴烏斜捏著碗的手倏地一緊,他臉上神情未變,笑著道:「掌司先用藥吧。」

離長生不想喝,閉著眼用沉默代替回答。

總歸是不會真正死去。

裴烏斜哄了半天沒用,端著藥蹙眉出來。

魚青簡見狀嗤笑一聲,搶過藥,雄赳赳氣昂昂地道:「真是個廢物,讓你們瞧瞧我的本事。」

半刻鐘後,魚青簡鎩羽而歸。

走吉只覺得渡厄司的人一個個都沒用,奪過碗抬步進去了。

魚青簡冷笑道:「我勸都不行,掌司怎麼可能……」

一句唱衰的話還沒說完,走吉溜達著從裡面走出來,將空碗往空中一拋,瀟灑地接在手中,眉梢一揚。

魚青簡愣住了,不可置信地衝上去要掰走吉的牙:「你是不是自己喝了?!這藥煎了好久,你喝了掌司還得再挨半天苦……」

走吉一闔尖牙,險些將魚大人的手指給咬斷:「喝個藥有什麼難的?」

裴烏斜瞥她:「你對掌司說了什麼?」

走吉道:「我說他再不喝,就去幽冥殿請封殿主,以封殿主的行事做派可能會嘴對嘴餵給他喝。」

裴烏斜:「……」

魚青簡:「……」

***

離長生燒得渾身難受,熱意從四肢百骸往外泛,喝了藥也無法在一時半會壓下去。

他閉著眸喘息出灼熱的呼吸,身軀時而如從萬丈高空掉落,時而又像是紙風車般天地顛倒旋轉著。

又有人坐在了自己身邊。

離長生懨懨道:「沒事,已經好多了。」

來人沒做聲,只有衣衫摩擦的輕微聲音在耳畔響起。

離長生嗅覺幾乎燒沒了,直到那股冰涼的軀體將他扒拉到懷裡抱著,他才後知後覺嗅到那股獨屬於封諱的氣息。

封諱只穿著單衣,將離長生燒得滾燙的身體擁在懷中,不著痕跡在他烏黑髮間親了下,輕聲道:「睡吧。」

離長生將腿曲起來,整個人蜷縮成一團,額頭抵在封諱頸窩,呢喃道:「我夢到師尊了。」

封諱聽到這句「師尊」,並沒有像昨日那般大發雷霆,反而異常淡然地「嗯」了聲:「夢到他什麼了?」

離長生沉默了好一會,似乎覺得不該說,又道:「忘了。」

封諱也沒逼他,靈力悄無聲息順著離長生的後心灌進去,安撫他狂跳的心臟。

只是手覆在後背,隱約察覺到按到個輕柔的東西。

封諱蹙眉,撩起一綹發看了看,瞳孔倏地一動。

離長生如同綢緞的烏髮間,又開始盛開出幾朵艷紅的桃花。

桃花煞……

封諱握住那縷發,垂眼注視著安靜闔眸的離長生。

桃花煞唯有動情方可催動。

離長生的情況卻特殊至極,時不時冒出幾朵桃花、卻未曾情動,瞧著不像是中煞,倒像是被這次桃花妖引出了之前未驅乾淨的煞。

這殘餘的煞沒什麼威力,離長生身體又弱根本引不出什麼情慾,結的桃花也稀稀拉拉,時不時冒出去幾朵很快又枯萎,和三百年前滿是桃花的塌間全然不同。

動情之人……

那時的度上衡到底是如何想的?

若是對他動情,又為何動手殺他?

封諱有預感,或許和「討奉」有關。

離長生一無所知,額前的一綹發也結了朵桃花,封諱輕輕湊上前去用舌尖捲起那朵花吞入腹中。

等到離長生渾身的熱意終於伴隨著藥和封諱的冷意退下,臉上的痛苦之色也逐漸消散,睡得更加安穩,封諱這才從塌間起身。

隨意將衣袍穿好,封諱側眸看了離長生一眼,轉身離去。

離無績正守在掌司殿外出神,聽到腳步聲他回頭一看,眉頭皺起。

怎麼又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去他兄長的寢殿?

封諱沒有半句寒暄,開門見山道:「當年在問道學宮你曾給過度上衡一本關於四靈討奉的古籍,還有印象嗎?」

三百年過去,離無績想了半天才勉強記起:「有,怎麼了?」

「那書籍還在歸寒宗嗎?」

那是歸寒宗中的古籍,度上衡自然不會私吞,謄寫過一本後就還了回去。

離無績不解地看著他:「在是在,但你問這個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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