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答案,離長生在它眉心點入一道符紋:「去。」
骨龍瞬間變大,巨大身軀交纏著即將傾倒的靈根,化為一道封印結界盤踞其上。
離長生劃破掌心,帶著金色功德的血落地,他足尖點著血隨意一滑,在地面一筆畫成一道繁瑣符陣。
陣法扭曲著籠罩離長生全身,在連通的剎那,離長生的右手也陡然化為齏粉,同度景河的傷處一般無二。
離長生垂著眼,再次催動附靈抽取靈根靈力。
伴隨著靈根迅速枯萎,離長生烏髮的發瞬間化為雪白。
度景河臉色一寒,意識到離長生竟然真的能狠下心來,轟然燒起火焰,化為巨大的利爪猛地掐住封諱的脖頸狠狠摜在靈根之上。
轟然一聲。
靈根從半截被撞碎。
封諱像是不知疼,翻身化龍利爪穿透度景河的胸口,滿臉令人膽寒的森戾:「陰魂不散!」
度景河面無表情:「陰魂不散的是你這隻卑賤的半妖才對。」
他半邊身子都已化成灰了,竟然沒有半分畏懼,甚至催動神魂燃燒最後一綹火,灼燒封諱的手臂。
那是極其罕見的仙君神魂之火,宛如猙獰的巨獸,猛地將封諱吞沒。
火焰熊熊燃燒,幾乎將地面燒破。
等到灼燒的煙霧散去,封諱再次睜開眼睛,眼前卻並非龍神廟地底。
在他面前,度上衡一身白金道袍長身鶴立,握著那把骨匕側身注視著他。
四周是雪玉京雲屏境的大殿,仙氣縹緲。
封諱脖頸傷口血流不止,四周安靜得要命,甚至能聽到血液汩汩流淌的聲音。
他好似一瞬間陷入魔怔中,捂著脖頸,視線模糊卻還在掙扎著朝著前方伸出手去,那似乎是他埋在記憶深處的本能。
「崇……」
崇君。
度上衡並未說話,眸瞳虛無宛如一尊漂亮的傀儡,無情無感,手中沾血的骨匕掉落地面,即使被這樣哀求著,只是安安靜靜注視著他,任由封諱踉蹌著倒在地上。
雪玉京處處仙氣縹緲,玉做的地面上卻流了猩紅的血,順著台階往下淌。
封諱並沒什麼動容,心想:這是夢境。
他的傷口早已癒合過了,脖頸的疼痛只是虛幻出來的罷了。
快點醒來。
……否則又要像當年一樣,一覺醒來所見的只是他的屍身。
***
四周已是遍地廢墟火焰。
度景河用盡全力最後一擊,神魂幾乎徹底潰散,他按著胸口勉強穩住破碎的魂魄,面無表情注視著下方閉眸念咒的離長生。
憑度上衡的狠心無情,真的會和他一起魂飛魄散。
度景河收回視線,眸底已沒了方才的躊躇。
靈根大半已化為齏粉,離長生催動陣法靈力運轉,心中還在盤算著封諱的討奉是否能在他化為齏粉神魂破碎時有用。
恰在這時,本該枯萎的靈根忽然拔地而起。
高達數十丈的靈根轟然倒塌,顯露出地底深處漆黑中泛著絲絲縷縷猩紅的樹根。
——那是從靈根底部日以繼夜緩慢生出的厄靈。
根須盤根錯節,彎曲蔓延向四方。
離長生眼眸一動,終於明白那四散三界各地的厄到底是從何處而來的了。
吸取天賜靈根的靈力,反哺著餵養厄靈根須遍布整個西州。
度景河一身功德,恐怕就是被這些根須從三界各地傳送到他的魂魄上。
因功德延續,度景河本該穩固神魂或凝出身軀,擺脫這惡鬼之身,但他卻仍保持著那份即將魂飛魄散的模樣,伸手一動。
地底一根能長數百丈的根須成群結隊從四面八方收攏而來,嚴絲合縫將離長生困在其中。
離長生並不看四周幾乎能將他碾死的根須,視線落在將封諱吞噬的那團火中。
那火有什麼古怪?
度景河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邊,身上和離長生一模一樣的傷勢,冷淡解釋:「那是情障。」
離長生仍在陣中,臉上沒有擔憂之色:「封諱不會因我有情障。」
度景河短促笑了聲,即使離長生要殺他,他竟然稱得上是和顏悅色,身體都要碎成渣渣了還有閒情同他說:「他的確沒有情障,但那幻境會讓他重複此生求而不得之事,被你割喉千百次上萬次,他總會瘋的。」
離長生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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