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即將出雪玉京地界時,一隻仙鶴翩然而來,轉瞬攔住他的去路。
封諱腳步一頓,在雲海間化為人形,眉梢一挑。
雪玉京到處都是仙鶴,封諱有點認不得這只是不是度景河身邊的,但不妨礙他一視同仁厭惡所有仙鶴,語調不善。
「好狗不擋道,滾開。」
仙鶴垂首:「崇君有事要再叮囑封大人幾句,要您回雲屏境一趟。」
封諱眼眸一眯。
觀棋府有厄靈出沒,若非崇君靈力消耗無法親身過去,斷不會讓自己去渡厄。
都如此緊急了,怎麼還再讓他回去?
封諱御風踩在雲端,冷淡道:「有話崇君早已經叮囑過了,再不滾開我就不客氣了。」
仙鶴並不動怒:「崇君說是關於春暉山的。」
封諱一頓。
春暉山就是封諱當年搶來的地盤,只有他和崇君兩人知曉。
難道真有要事?
封諱思忖再三,還是轉身回去了。
仙鶴化為一道流光沒入雲海中,悄無聲息回到雲屏境之中。
度上衡閉眸在蓮台打坐,體內經脈不住運轉,飛快將缺失的靈力補全。
恰在這時,他神識外放敏銳地察覺到一絲不對,倏地睜開眼睛。
因長久閉著,睜開的剎那有一瞬的昏暗,等徹底恢復視線時,所見便是一個雪白的人影。
度景河正背對著他注視著雲屏境的桃花,微微側身看來,眉眼淡淡,沒什麼情緒。
度上衡怔了下,從蓮台下來行禮:「師尊。」
度景河很少會來雲屏境,怎麼招呼都不打一聲便孤身出現在這兒?
度上衡腦海中飛快思索,電光石火間似乎想通了什麼,臉色倏地一白。
度景河垂眸注視著他,淡淡道:「上衡,你知曉通天閣為你的卜卦嗎?」
度上衡蹙眉:「周閣主說我是天命,算不出未來命數。」
度景河笑了:「天命也是人,自然能算得出。」
度上衡靈力消耗殆盡,只打坐片刻恢復得並不多,但足夠他支撐著身體站穩:「弟子洗耳恭聽。」
度景河道:「天命之人活不過百歲。」
度上衡眉眼沒什麼波動,甚至還等了等,見師尊沒有說下去的趨勢,眉梢一動:「只是這樣?」
「你似乎不意外?」度景河問。
度上衡搖頭:「我早已知曉自己活不久,這事不必卜算便能知曉,為何要意外?」
度景河注視著度上衡的臉許久,忽然沒來由地笑了:「所以你早已決定赴死,才將你的『一線生機』放走嗎?」
度上衡藏在袖中的手倏地一握緊,面上沒有絲毫異樣。
「師尊說什麼?一線生機?」
「你不知曉沒關係。」度景河側過身看向被風捲起來的桃花瓣,漫不經心道,「他逃不掉。」
度上衡眉頭一皺,心中倏地打了個突。
果不其然,外放的神識很快感知到雲屏境外有一道熟悉的氣息正在顛顛地靠近。
封諱回來了?
度上衡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師尊,封諱他……」
「噤聲。」
度景河頭也不回,不想聽他多言。
度上衡修為即將突破大乘期,本該不受這道噤聲,但他靈力消耗太多,乍然挨了一擊,聲音便發不出來了。
度景河伸手輕輕一動,一道靈力纏繞著度上衡的身體轉了幾圈,不少東西被勾著漂浮在半空。
細看下大多數都是封諱送給他的小玩意。
扇墜、耳飾,還有自己捏泥巴噴火燒紙成桃花酥餅模樣的瓷塊。
雞零狗碎的東西,和度上衡的氣度完全不搭。
度景河手指托著那把粗糙的骨匕,淡淡道:「半妖用自己的骨頭做成的髒物,你也視若珍寶?」
度上衡一怔。
那骨匕是封諱自己的骨頭?
封諱已樂顛顛地回來了,在大殿轉了一圈:「崇君?」
度上衡看著只有幾步之遙的封諱視線掃過他身上,但很快就移開,像是根本沒發現他,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摸不清度景河想做什麼,卻隱約知道封諱此番回來,也許離不開雪玉京了。
得想個法子……
度景河偏頭注視著度上衡。
即使這個時候他這個弟子仍然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有什麼情緒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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