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玉京萬人之上的崇君,呼風喚雨修為滔天,要什麼有什麼,這樣的身份也會有煩惱嗎?
正在他胡思亂想時,度上衡輕輕道:「盯著我做什麼?」
離庸如夢初醒,乾咳了聲:「崇君什麼時候醒的。」
度上衡在這人來人往的地方怎麼可能會睡著,他睜開眼,眸中帶著笑意:「不醒怎麼知道離少宗主喜歡盯著別人看?」
離庸臉都紅了:「我、我沒有!」
度上衡笑了起來,朝他招手:「來。」
離庸彆扭地走過去,看度上衡眉眼還帶著打趣他的笑意,又不甘心地辯解了句:「我就是閒著無聊,才、才看的。」
度上衡伸手將離庸發間的桃花摘掉,溫聲道:「嗯,我知道。」
離庸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看了看度上衡。
總覺得崇君好像比之前更加溫柔了,也更讓人看不透了。
他想問崇君是不是累了,但這話太親密了,沒好意思問出口,只好換了個話頭:「崇君是來賞桃花的嗎,要不要去歸寒宗住幾日?」
度上衡搖頭:「不必,我就在此坐一日就好。」
「那怎麼行?」離庸趕忙回去,將往常待客的芥子拿出來,毫不吝嗇地隨手一招,化為一道結界籠罩四周。
芥子中什麼都有,床榻桌椅書架布置整齊,瞧著像是個精緻的小院。
「崇君儘管在這兒住就是,旁邊不會有人擅闖進來的。」
度上衡笑起來:「那就多謝少宗主了。」
少宗主喜滋滋的,努力繃住了才沒有笑出來。
崇君靈力將偌大歸寒城籠罩著恍如春日,離庸顛顛地正要出去給度上衡那些桃花酥餅吃,剛出芥子就聽到頭頂一陣雷鳴聲。
緊接著暴雨猝不及防砸下。
離庸甚至沒來得及掐個法訣,就被兜頭澆了一臉。
在桃花林中賞花的百姓全都抱頭鼠竄,嗷嗷叫著。
「是不是三界一直傳的那條龍?!我說真有龍你們還不信吧,快回家!」
「怎麼可能有龍?」
「這雨這麼蹊蹺,除了會布雨的龍外誰還有這本事?」
「方才不也是轉瞬間從冬日到春日嗎,得道大能都有這呼風喚雨的本事!」
離庸聽著那嘰嘰喳喳,又看著頭頂烏雲籠罩雷鳴陣陣,撇了撇嘴。
好在芥子中能隔音,就算再驚的雷也傳不進去。
度上衡很久沒有如此放下戒備過了。
雪玉京中有度景河,外出渡厄時又有無數兇悍的厄靈,就算去渡厄司也不得片刻空閒。
這一時半刻或許是他這些年唯一放鬆的時候。
嗅著靈芥中的桃花香,度上衡心神稍安,半倚靠在軟塌上閉眸養神。
這些年出現的厄靈修為強悍,卻不食功德,反而像是被操控似的吞噬功德往外出送。
厄靈的源頭在何處他已有了些線索,只是還不能確定。
只休息半日。
度上衡昏昏沉沉地想,等半日後他就去望春台一探究竟,若能確定了,那他的死期或許也要到了。
沒什麼值得留戀的。
不過要在走時給離庸留一道護身法器,他大大咧咧的只會橫衝直撞,沒人護著遲早會吃虧。
度上衡想著想著,意識逐漸渾噩。
不知過了多久,恍惚間似乎感覺有人走進靈芥中,帶著一股落雨後水和土壤交融後的清冽氣息,莫名令人心安。
離庸來了?
度上衡困意未散,夢囈似的輕聲道:「外面落雨了嗎?」
有人邁著步子緩慢走到軟塌邊,遮擋住日光,一道視線落在他臉上,好半天才回了個:「嗯。」
聽不出聲線。
離庸總愛盯著他瞧,度上衡並未在意,閉著眸想要再睡片刻。
離庸坐在他身邊,那股雨水的氣息更加濃烈,絲絲縷縷混合著呼吸被吸入肺腑,隨後一隻手緩緩落在他的眉心,指腹用力想要將他眉宇間的愁色抹平。
度上衡一怔,終於意識到不對。
離庸不會這樣大膽放肆。
意識還在困意中掙扎,度上衡羽睫劇烈顫了顫,終於在泥沼中掙扎著離開,奮力睜開眼睛。
坐在他身邊的人身形高大,逆著光垂眼看著他,那隻手還在不安分地按著他的眉心。
等到度上衡的視線終於適應黑暗,金瞳遽爾一動。
時隔數年,封諱比最後一次見面前成熟不少,身形比度上衡見過的所有人都要高大頎偉,本來乖順溫和的五官冰冷陰鷙,豎瞳直勾勾盯著他,毫不掩飾地全是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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