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平蹙眉看著他,好一會才輕聲道:「不用飛我,抱著就好啦。」
魚青簡輕輕吸了口氣,感覺人要原地魂飛魄散了。
會撒嬌的崇君……
此生無憾了。
離平:「?」
離平不太懂他身邊的人,明明他只是正常說話,那些人每次都一副震驚、不可置信、到感動得熱淚盈眶的奇怪反應。
但他天生脾氣好,也不生氣,坐在魚青簡懷裡慢條斯理地吃糖。
魚青簡心滿意足,拿著發繩熟練地給掌司編小辮。
封諱涼颼颼瞥了魚青簡一眼,忍了。
半個時辰後。
走吉在外面忙活大半天,眯著眼睛衝進掌司殿,膽大包天地一把將崇君從封殿主懷裡奪走,抱著就往外跑,哄離平去坐陰槐樹下新搭好的鞦韆。
封諱:「……」
掌司殿外陰冷,離平身上裹了件毛茸茸的黑色小披風,坐在鞦韆上被推得飛起來。
封殿主再次忍了。
離平對他所有熟悉氣息的人都抱有依賴,渡厄司的人誰都能抱著他出去玩。
——他對玩興致寥寥,但只要身邊有人陪著,做什麼都好。
好不容易入了夜,封諱用眼神驅逐都想要再揉一把的周九妄,將離平抱回了寢房。
離平的潛意識始終在作祟,爬上床卻不躺著,反而盤著小短腿打坐,好像就要這樣睡覺。
封諱眉頭一皺。
只是短短半日的相處,他就看出來當年度上衡在什麼樣的環境中長大了。
雲屏境那樣清冷空曠,只有一個冰冷的木頭傀儡在他身邊,游斂也並非陪伴,反而像監工一般,制止少君不可以和人有親密接觸、不可慵懶懈怠,不可這個禁止那個,將好端端的人一點點磨成個冷冰冰的玉石。
瞧著華美,卻沒有心。
即使失去所有記憶,他仍記得不能躺著睡覺,這樣太過懶惰,對修行修心無益。
封諱並未強行讓他躺下,只是悄無聲息化為龍身,在寬大的塌間圍著離平那瘦小的身形盤在最中央。
離平詫異地看著這條漂亮的龍,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龍角。
封諱趴在他腿邊,被拽著龍角也沒有什麼反應。
漸漸的,離平似乎膽子大了些,也不盤小短腿了,屈膝爬上前將額頭試探著抵在龍尾上。
封諱沒動。
離平好像鬆了口氣,身體像是幼蟲似的拱了拱,終於將身體挪到封諱腦袋邊,保持著四仰八叉的動作躺了下來。
封諱聽著動靜一直秉著呼吸,直到感覺到耳畔的呼吸聲才終於睜開豎瞳,和近在咫尺的離平對視了一眼。
離平沒從他眼中看到責備,眼眸一眯用額頭輕輕蹭了蹭封諱的龍角。
封諱輕聲道:「睡吧,我在這裡。」
離平拽著他的龍尾,在這狹窄的床榻間連呼吸聲都被無限放大,四周環繞的龍身灑下陰影,給足了離平缺失的安全感。
確定封諱不會離開,離平終於安心地閉上眼睛,識海寧靜毫無波瀾,即使黑暗籠罩也不再畏懼。
他高興地去赴一場美夢。
第104章 離離離離離離離
渡厄司燈火通明分不清白晝黑夜。
南沅雷劫之事裴烏斜在九司舌戰群雄,將那些要渡厄司和幽冥殿負責的人說得滿臉通紅,毫無還手之力。
等裴副使回到渡厄司時,已是「白日」了。
離平高高興興睡了一覺,醒來時感覺渾身上下都輕飄飄的,前所未有的滿足感讓他很新奇。
他好奇地抱著龍尾環顧四周,正正對上封諱的視線。
封諱似乎沒合眼,一直注視著他。
離平歪頭,剛想說話,忽然輕輕嘶了聲。
封諱道:「怎麼?」
離平道:「嘴巴包著的裡面一點點麻了疼。」
封諱:「?」
雖然他很不待見徐觀笙,但每次聽到離平那無法理解的話,總有種想將徐掌教請來翻譯的衝動。
封諱轉瞬化為人形,皺著眉抬起他的下頜:「哪裡?」
離平伸手往牙齒上一指:「這裡。」
封諱:「……」
三歲幼崽睡覺總想抱點什麼在懷裡,一整夜都緊緊攬著龍尾,不知夢到什麼,時不時就照那尾巴尖啃幾口。
封諱皮糙肉厚沒覺得疼,那龍鱗反而將離平的牙給硌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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