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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能地想上前去幫助陸晏,卻被那刀光嚇得後退幾步,他是學過些劍術,可在實戰面前還是嚇破了膽。他們這些世家公子學的不過是些賞玩比較的繡花功夫,正真打起來立馬能亂了陣腳。

陸晏退後一步堪堪穩住身形。宋罡見沒擊中,剛想再補一刀,膝蓋一陣一陣的鈍痛,他吃痛踉蹌了幾步,陸晏抓住這個機會拉住蕭翎就往外面跑。

「跑!」他喊道。

對方力氣驚人還帶著刀,自己這邊還有個小孩,實在是不占優勢,反正已經把孩子就出來了,那賊人剛剛膝蓋受傷應該是做不得假,跑起來應該是追不上他們,且外面就是鬧市人流如織,他放肆不得!

陸晏心下有了計量。

指揮使居良正領著二十禁軍在巡查,今日燈會什麼三教九流各色人物都有,可馬虎不得。前幾日又出了告御狀那檔子事,現在還沒個定論,不過後面一查放心這些流民們連個路引都沒有,守城的竟然就這麼放他們進來了?!

這不是在說京城的防備不嚴嗎?近幾日京城從上到下查了好幾遍。這事後面會這麼樣他不知道,只是現在他們幾乎每晚都要巡邏,這可讓他們一眾守衛苦不堪言,都在罵著青州那些膽大包天的狗東西。

一路上的行人看見他們避之如蛇蠍,恨不得繞路走,他不禁感到幾分蕭瑟,自己那些同僚們指不定正闔家團圓花前月下,攜妻子兒女一同游賞燈會呢,而自己呢?還得穿著這身笨重的甲冑,行人見了自己比見了鬼還怕,比夜叉還能止嬰兒啼。

他正領頭在前面走著卻被人撞著,那人血肉之軀自然是比不得自己這一身銅筋鐵骨的,被撞得連連後退。待那人後退幾步他才看清那是兩個年輕人,後面的那個還抱著孩子。

什麼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衝撞禁軍?這一路上別說被人撞了,行人看到他們自覺退避三舍,正當是後生可畏不知死活,他抬頭借著頭頂商鋪的花燈的光暈打量來人。

這一打量可不得了,來人器宇軒昂、氣度不凡,身著月白色修竹暗紋衣裳,顯然是一路疾跑微微喘著氣,但眉宇間銳氣不減,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臉頰上的那道血痕,顯然是剛劃下來不久上面還在滲著細小的血珠。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人怎麼看著這麼眼熟?因該是哪家公子,但他一時想不出是誰家公子,餘光瞥見後面那個青年的眉眼,可謂是如玉如琢,每一處線條無不精細,像是大家工匠傾盡畢生心血,嘔心瀝血雕琢的玉石,尤其是那雙微微上挑的眼瞼,凌厲卻又似明鏡般清澈,身著一身暗紅雲錦絲袍,那鮮艷的紅倒是沒將他的容色壓下去半分,只顯得更加俊俏美目巧兮。

這不是陳王世子嗎?此等殊色京城還能找出第二個嗎?

那前面的那位就是……安遠侯家那位剛回京的小將軍陸晏了?難怪自己覺得眼熟卻認不出來。

只此一瞬,他腦中閃過千思萬緒,一下子就明白了兩人的身份。

立馬詢問道:「陸小將軍,世子爺怎麼跑的這麼急?」

蕭翎被迫停下一個沒收住撞在陸晏背後,剛剛才抬頭看到這一支禁軍立刻說道:「那有人……拐小孩……還想殺人……」他這一路跑過來用盡全力,現在停下來有些氣息不穩,白皙的面龐上浮現出一抹霞色。

居良聽到他的這一番話心下一驚,何人敢在京畿重地天子腳下如此膽大妄為?!要是這兩公子今日真有個三長兩短,自己身上這身甲冑脫下來事小,落下個玩忽職守罪名摘了腦袋事大。而且這些王孫公子附庸風雅,相約攜游怎麼連個僕從都不帶!這要出個事向誰問責?自己嗎?

他立刻提了十二分的精神,正想問問蕭翎此事細節,就聽見後面傳來一隊腳步聲,為首的事京兆伊的一個府吏,大約來了五六個人,個個舉著風燈,跟在前面步履有些踉蹌的似乎是……醉香樓的掌柜?

那小吏見著他趕忙行禮解釋道:「居大人,醉香樓掌柜家的孩子被拐走了,我們正沿路找呢。」

那掌柜的體力明顯是不如這些精壯的府兵,一路跑來全靠那一口氣吊著,現在已是氣喘吁吁。

蕭翎一聽剛想這番話開口,陳瀧一看見他爹好不容易止住的哭聲立馬就又響起來了:「爹爹!嗚嗚……」

陳掌柜一聽到自己孩子的聲音也顧不得喘息了,一抬頭就見蕭翎正抱著自己的孩子,他前面的陸晏臉上還掛了彩。他顧不上思考幾乎是一臉空白地伸手就想抱回陳瀧。

等他把孩子抱在了懷裡這才感覺自己的一顆心終於是落在了實處,就連腳下的地也似乎實了些。

今晚一波三折,他整個人還是發抖。

他緊緊抱住陳瀧仔仔細細地檢查著他是否受傷,看見陳瀧身上除了有些塵土外並無大礙,這才鬆了一口氣,只是手還在微微發顫,沉浸在失而復得的慶幸中。

回過神神來忙向蕭翎和陸晏道謝:「多謝世子和將軍相救小兒,鄙人真當是感激不盡……願當牛做馬、報此大恩……」他說得有些語無倫次,難掩心中失而復得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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