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浦從名字就能看出來是處傍水地,出水芙蓉在碧綠荷葉的簇擁中隨風搖晃,幾條錦鯉躍出水面叼起一片花瓣落入水中驚起一道道水暈。那裡花樓林立,湖面上還泛著花船,鶯鶯燕燕,嬌笑不斷。
夜晚的芙蓉浦景色更是一絕,湖面上支著水榭浮廊,輕紗相掩,商女曼妙的身影若隱若現,或哀怨或嬌嗔的曲調混著各色琵琶胡琴此起彼伏,絲竹聲不絕於耳。一艘艘花船在芙蓉花葉間穿梭。
在花影婆娑,水光燈影的相互映照下,悠揚的曲子和著婉轉的歌聲是說不出的風雅,不少才子為睹佳人驚鴻一瞥來此吟賞煙霞、談詩作畫。
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實是塊風月地。
到了夏天,蓮子成熟,採蓮女便撐著一隻只小船漂泊在湖面上唱著樸素的漁歌,也是一道絕佳的風景。
不過現在就不是晚上也不是盛夏,沒有燈火也沒有採蓮女,甚至這個點人都沒幾個。
不過蕭翎也知足了。
他跟著方皓走進紅袖樓內。此時還沒到晌午,很明顯沒到營業的時間。姑娘們大都還沒醒,樓里一片寂靜。
方皓那廝顯然是老熟客了,開門的龜公不耐煩打著哈欠開門看到他後睡意頓時消了,變臉似得笑著將人引了進去。
蕭翎打量著樓內。中間是塊大歌台,用玉石珠寶點綴,二樓的扶攔上連著一條一條的彩錦,縱橫交錯在歌台上方,處處瀰漫著散不去的脂粉香。
一處錦繡銷金堆。
「方公子,又來找胭脂哪?」老鴇風情款款地走來。聲音極大,沒見到人那倒是先聽見聲了。
那老鴇顯然是剛醒不久,她扶著手中的珠釵插、入髮髻中又整了整胸前的衣襟,不過不是整嚴實了而是拉下來點,顯得胸前的溝壑若隱若現。
「知道還不將人喊來,對了今兒帶來個哥們來,好好招待他。」方皓輕車熟路地吩咐道。
「早就喊胭脂來了,估計還在梳妝呢,可不得把最好的一面給您看哪。」老鴇笑靨如花。
她揮了揮手中的絹帕又招來幾個姑娘拉著蕭翎進了二樓的雅間。
蕭翎大概知道方皓有個相好的叫胭脂,也不好意思打擾人家,在一堆鶯鶯燕燕的簇擁下上了二樓。
雅間內四處擺著描金屏風,榻上的小几上擺著個琺瑯瓶,一支杏花枝擺在裡面含苞待放。不過蕭翎現在看到杏花還有些後怕。
蕭翎打量著四周,從花窗可以看到整個芙蓉浦,一層一層的紗幔和著屏風,頗有種若隱若現的模糊感。清風拂過珠簾聲動,驚起一陣悅耳的響聲。
嗅著那股淡淡的香氣,他不禁想怪不得他那些狐朋狗友都喜歡來這,確實是個好去處,光是這香氣怕是就要將人熏醉了。
他肚子餓的咕咕叫,拿著小几上的糕點就往嘴裡塞,覺得這糕點上也有股淡淡的花香,頗有一番滋味。穿著各色顏色衣裳的姑娘彈琴吹笙,咿咿呀呀地唱著歌。
他吃了幾口覺得有些渴,拿起桌上的玉壺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甫一入口,酒那辛辣中帶著回甘的味道充斥在他的口腔內。
那是壺酒。
那酒後勁足,剛入口不覺得有什麼,他喝了幾口便覺得飄飄欲仙,似乎要溺在這悠揚的曲調中。清麗的面頰上染上一抹霞色,口齒間留著醇香,腹腔里似乎有一股小火苗在燃燒。
他醉臥在榻上,聽著咿咿呀呀的歌聲有些不知今夕何夕,心想這酒後勁來挺足,自己大概是醉了。
正當蕭翎沉醉在曲子裡都快進入夢鄉時樓下突然從來一陣喧譁,他迷迷糊糊地想去查看,跌跌撞撞地穿上鞋子下了榻,隔著扶攔看到陸晏正帶著一路人來搜查。
頓時他酒意消了大半。
蕭翎:? !不是阿晏怎麼會在這? !
但下一刻他回過神來,不對啊!自己前幾天不還吹噓經常來花樓的嗎,自己出現在這也不奇怪罷?況且不久喝了點酒嗎,害怕什麼!
這麼一想他忽的壯起膽來,也不想著躲了。
陸晏帶著一隊人到這搜查。退去了夜晚的喧囂,此時的芙蓉浦外面寥寥無幾人,畢竟有幾個人大早上來逛花樓?尋歡作樂的花客此時也大都未醒——這個時間點簡直是搜查的好時機!
他也沒想過能在這真的搜到人,不過還是得公事公辦地搜尋一番。
他一進去老鴇就笑靨如花地迎上來,「官爺來搜查吶,奴家這都是正緊營生,那等賊人是絕不窩藏的!」
她對前幾天那事也是有所耳聞的,估摸這這些官兵就是為這事來的。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她沒有參與過,自然是底氣十足,隨便讓他們搜。
「不過有些客人還沒醒,容奴家去說說去,也好給那些爺們點時間準備準備。」老鴇捏尖了聲音嬌嗔道。
陸晏偏偏頭,並不想看老鴇胸前那團晃蕩的軟肉,又覺得實在是太聒噪了,還是早搜完早走好。
他一抬頭正好和蕭翎的目光短暫地交匯了一剎那,蕭翎心虛地撇過頭,暈暈乎乎地想著現在該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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