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春燕遲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94頁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蕭緘這麼多年也是見到了不少這種樣子的貢士,早就習以為常,甚至翻來覆去的問題都沒怎麼改變過。

其實策論詩詞寫得好只能算是一個好的文人,真正要在官場站穩還是得看他們自己的造化。這也是他這麼多年來殿試都只是走個形式的原因。現在無論問什麼問題都是理論化的,實際上可能根本實施不起來,他一般也會把這些貢士們隨便丟到些小官職上磨鍊個幾年,要是一點突出點都沒有的指不定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他隨意的掃了幾眼就知道那些人日後能有所作為,有些人寂寂無名。只是他餘光一撇,突然注意了個玉佩,他突然頓住,目光定在上面,覺得有些眼熟好似在哪裡見到過,文竹樣式的玉佩還是很常見的,只是不知道為何他突然想起了二十年前他到揚州去那次。

那是二十年前,那時早就有了康平王要造反竊國的風聲,自己被父皇派到揚州去暗中調查,結果在那裡他遇到了個特立獨行的女子,江南水鄉的溫婉和江湖女子的意氣在她身上像是水墨般完美的融合。

在後來萬分險惡終於是平亂了,就在他離開揚州的那天晚上他們兩個那天晚上都喝了點酒,他們兩個早就對對方有了點不一樣的心思,於是半推半就地就有了關係……不過他早上起來沒看見人而且自己也焦急回京去述職……

再後來安定下來他再去揚州想要將人接到京城來的時候卻得知了人家已經故去了。

他只能遺憾地離開揚州。不過這都是二十年前的一場鏡花水月了,他早就淡忘了。

這麼想著他不由的將目光移到那個貢士臉上,只是這一眼他猛然間想起了那個女子的眉眼!

竟是有六分相似,仿佛間好似又回到了當年揚州的楊柳岸晚春的微風吹拂……

他突然正了正身形,看著那相似的面龐和腰間別著的那個玉佩,蕭緘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

但是他一時間怔住本能地想停止了所有的動作但是在這麼多人面前他還是維持住了表面的平靜,心不在焉地依次問了些問題,倒是也沒心思在認真的進行殿試了,草草就結束了。

身邊一直跟著的胡德發現了蕭緘的異樣,他再看了看下面的貢士,突然覺得有個年輕人看著倒是和皇帝有幾分相似……他心裡也有了猜想。

到了中午的時候,貢士們都出宮了,超乎所有人的意料,甚至是趙導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著來報的下人,反覆確認。

擔驚受怕了一天的趙導最後面對著意外之喜簡直是要高興壞了,皇帝竟然根本沒有仔細過問!他想到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人知道自己女兒已經嫁過去了,今天再接回來,要不讓男方入贅,難道他趙家也什么小門小戶,當他家的贅婿還能委屈他不成?

他美滋滋的想著,簡直是要被這突如其來的喜訊沖昏頭腦,只想著快點把女兒接回來。

另一邊的高祜也吃了一驚,他都想好了要是趙導破罐子破摔把自己也攀咬出去的話自己要怎麼辯解,反正他這邊找的幾個貢士都是真的有學識的,他們也不會說出去,要是一口咬定是趙導臨死前想胡亂找個點背的也不知道皇帝能不能相信。

但是趙導確實沒什麼實質性的證據,自己不過是看幾個年輕人品德高尚前途無量收他們為自己學生罷了,自古有之。

不過……他倒是聽說今天一大早趙家一處偏門來了駕小轎子,趙怡坐著小轎子被送到了一處商戶家。

趙導這老賊死到臨頭想的竟讓是保全女兒。

*

為了掩人耳目,蕭緘特意見甲等的貢士們都叫到御書房去單獨談話,只是其他人他都是隨口說幾句,到了容瑾瑜這裡他恨不得將人家的生平都問出來。

不過在人進來前蕭緘就已經命人拿來了他的籍貫,容瑾瑜被記在他的舅舅名下,表面上是容家的二公子,實際上根本不受他們多待見。

其實早在聽聞這個貢士姓容,出身揚州時他就能基本確認了,但是在胡德呈上他的籍貫是他終於是肯定了,繞是這麼多年他越發生性多疑但是這次也是實實在在地感到喜悅。甚至一點多餘的猜疑都沒有。

胡德也掐出了笑容站在一邊恭賀:「恭喜陛下!小皇子竟是與陛下年輕時長得一般無二!」

「你倒是也聰明,這都看得出來。多事!」蕭緘面上這麼說,臉上卻早就笑了起來。

胡德在蕭緘身邊呆了這麼多年早就把他的心思琢磨得通透,他自然知道蕭緘現在高興得沒人訴說,自己這麼說倒是正和了蕭緘的心。

容瑾瑜雖然年輕倒是也不怯場,很平穩地答完了所有問題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蕭緘滿意地看著他,這麼多天他的心情才終於好些了,他欣慰地看著這個突如其來的兒子,滿意地露出了不易察覺一抹笑。

這麼多兒子有幾個不是希望自己早早死了的,生在皇家能有什麼親情?表面上父慈子孝實際上誰知道都懷了什麼心思呢?還有那些宮妃,表面同床共枕實際上同床異夢。就連自己的結髮皇后都不能全信。

但是這個自己都不知道的兒子卻不一樣,其他皇子多多少少都在朝中和臣子利益相互勾結,有母族扶持,但是他呢?他連自己真實的身世都不知道,在自己的母家也不受待見。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