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眉間狠狠擰起,盯著他背道, “朕擔心師父啊!您又不許朕輕易出去,那朕擔心你的時候,你就來讓朕看看你。”
他哭笑不得, 左右四下無人, 便也與她玩笑,“為師傷成這般,還要連夜奉召入宮安慰你。陛下, 沒有您這般壓榨臣子的。”
很輕鬆尋常的話,帶著調侃和寵溺。
但是小姑娘望著他,不知怎麼就垂了頭。
未幾,一點話語從喑啞嗓音傳出,“登基之初發了次病,五月里染了迴風寒,這兩日手受傷起燒了,不是大症,也沒什麼。但是、一生病,我就很想師父。”
“想您能來看看我……”她說著話,纖薄的背脊抖動,眼淚一顆一顆地落。
渾噩中不甚清醒,病中又生虛,但也只是片刻,她抬起頭,自己抹乾眼淚,跑去內殿尋了這麼塊令牌,含笑道,“皎皎病了,師父要來看我。朕病了,蘇相也得來侍疾。”
令牌塞在他手中,她坐回榻上,端一副帝王態,“蘇相,跪安吧。”
他循著君臣話語回道,“臣告退!”
北宮門已在眼前,蘇彥頓住腳步,攤開右手,看掌心那枚令牌。
這、怎麼就收下了?
如何能應她!
深夜入宮,若為政事也罷了。
但為政事,必經中央官署,各處府衙,皆有事宜留存。然後還要驚動禁衛軍依次排查。故而也不可能以此為藉口!
然只是君主私下傳召,男女有別,言官還不得堵死在宣室殿門口!
蘇彥捏著那枚令牌,轉過身去,半晌到底還是收了起來不曾歸還。
心道,等傷好了,精神利索些罷。
他總是擔心她會發病。
*
一晃又是五日,八月初十未央宮前殿早朝依舊。
這日江見月沒來上朝,由蘇彥主持朝會。
一共兩樁事。
一是當初蘇彥在明光年間提出的限制贖刑罪,如今由御史台重新提出。
二是夷安長公主提出“三千衛”的營建,雖然前頭在其父手中已經初具雛形,但她始終覺得應該更加細化,而待遇更應提高。
這兩樁事,都涉及到銀子。
但卻是反的。
贖刑罪的一個重要益處就是給國庫財政贈收,如今限制,國庫之中勢必少了這處收益。
然精建三千衛,提高待遇,則需要銀子。
是故這兩項一同論起,執掌戶部錢財的大司農李安在無風的殿宇中,山羊鬍還是炸了起來。
限制贖刑罪從提議至今四年有餘,大體已經定下,如今複議細節,最後敲定。論不出也反駁不了什麼。
如此,便是反對三千衛的精建。
大司農反正就是哭窮,變不出銀錢。
夷安反駁多了,官員中又有人跳出來,拿她女兒身說話。
大抵在他們眼中,江見月當真是泥塑傀儡,一個寡言靜默的病美人,在那龍椅上坐便坐了。誰承想,中途出來個女將,竟動真格辦事。
焉能不將她扼住,苗頭掐斷。
奈何眼前這位雙九妙齡的少女,內外皆剛,只朝殿上空蕩蕩的龍椅拱手道,“臣是女兒身又如何!”
言外之意是,如今天子尚是女兒身。
一句話,既給了威懾,亦給足了對方閉嘴的餘地。
果然,殿中聲響少了些,但夷安的提議也還是沒被通過。
散朝時,已是巳時末,她這日尚有更重要的事,便不曾回府衙。
*
今日,是榮嘉長公主前往陰平郡的日子。
梁王范霆亦隨之駐兵護守。
本來當日范霆接受此職並無不滿,很樂意前往。只是回念一想,膝下就這麼個女兒,年後便是十九,尚未有婆家定下,心中總是不安。
前歲在先帝手中定的一樁與陳氏兒郎的姻緣,雖因利益而定,但他原接觸過那少年兒郎。任職在衛尉處,舉止端方,文武俱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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