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氏多來留不得了。
若是趁此機會兩廂了斷,將胞姐擇出來,也好。
蘇恪就著他的手,將藥飲了大半碗,終是推在一旁,“少扯開話頭,這廂論的是你的事。縱是我和離,你必得續上去的。”
“我旁的理不清看不懂,但是世家聯姻這廂,還是能明白的。”
“阿姊——”蘇恪是個驕縱有直率的性子,眼下桓氏的事又不明朗,蘇彥總不好說太多,只搖首回絕。
“那且不說桓氏,你都二十又六了,總要成婚,否則我以後怎麼去同雙親交代?。蘇恪拉上蘇彥的手,“左右試一試。如此,阿姊百年後同阿翁阿母講起此番宴會,父母便知我盡力了,斷不會怪我。 ”
蘇彥原也知曉該成家立室,然也不知為何,眼下論起這事莫名抗拒,遂道,“阿姊無恙,我便回了。宴會如常行之,他們本就是來探望你的。”
“你就不能讓我歡愉一日!”蘇恪面起兩分薄怒道,“長姐如母,就當給雙親盡孝。再說了,阿越來此照顧我多日,素日亦常陪著我,你也該好好謝謝人家才是。明日宴,且給我敬一杯酒去。宴散,放你下山。”
“你也莫多想,雖此番來了不少世家女郎,左右是你挑不中便罷。又是在這杜陵邑中,傳不到外頭去。既不會壞了她們名聲,也跌不了你身份。”
“阿姊言重了。”
自前幾日起,蘇彥便識出了端倪。
來此探望蘇恪的女眷,都帶著自家女兒。望過之後又皆留宿在後頭的凌雲台中。直到昨日,趙謹送其堂妹趙楚入園而來,他便徹底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是阿姊借世家大族探病之由,留下她們,為他設的一場百花宴。
“且聽阿姊的,但說好了,只此一次!”蘇彥嘆了口氣。
“快,玉書,給我梳頭更衣!”見手足鬆了口,蘇恪一臉喜色。
“您慢些!” 蘇彥起身目送其入裡間理妝。
他轉身望向窗外,風過枯枝,白雪皚皚,自是一片肅殺嚴寒。然面上卻慢慢騰起兩分真實的笑意。
只思量著,待宴散後,再守個一兩日便可啟辰回宮,如此還能陪皎皎過個年。
他答應過她,往後每一年,都不會再留她一人守歲。
*
而百里外的未央宮中,江見月靠在榻上閱書,卻一個字也沒看進去。她抬手摸了摸眼角新月,是他描的形狀,製得金粉。
只是這樣一摸,腦海中竟莫名浮現出更多他的模樣。絕大多數都是他的目光,朝堂上默契的眼色,她舉止頑劣時的無奈眼神,或對她學業長進時的寵溺眸光,還有她發病時急切又疼惜的目光……
“陛下,您是哪裡不舒服嗎?”阿燦正好端茶進來,尤見少女愣神,書從手落。待近身侍奉,方看清一張素來如玉瓷白的臉,此刻燦若雲霞,不由抬手摸額試溫。
“朕無事!”江見月接過茶盞拂蓋撇葉,勉勵壓下心中躁動。
盞中茶水青碧,茶蓋拂過,暈開一點細小的漣漪。她頓下拂蓋的手,在那細小的漣漪中,竟看到蘇彥清俊冠玉的面龐。而隨著漣漪散去,茶麵復平,他的眉眼愈發清晰起來。
長眉深目,眼含星子。
少女勾起唇角,雙眸中亦是流螢點點。
“陛下!”阿燦又喚了她一聲,“那您有什麼開心的事,能否說出讓奴婢同樂一番。”
“開心事?”江見月回過神來,搖頭。
“沒有?”阿燦將毯子往少主身上搭過些,“最近幾日,您不是無故出神,便是笑意滿懷,難道沒開心事?”
“有嗎?”江見月莫名道,“朕笑什麼?”
“奴婢哪知道您樂什麼?”阿燦從妝檯捧來銅鏡,“您自個瞧瞧,您這歡愉模樣,可是真真的!”
少女望著銅鏡的自己,眉清遠黛,烏髮如墨,眉目間稚氣幾經所剩無幾,取而代之的是少女的鮮妍與風姿。
於是,便又展顏了一回。
遂引得阿燦再次開口,“您可是……”
“嗯?”江見月望著她,等待下文。
“陛下,您可是有鍾意的人了?”阿燦湊近她,不由悄聲道,“情竇初開的女孩便是您這幅模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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