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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開口問道,“是否陛下來了?”

三千衛不會回他任何問題,但他很確定。

因為他記得,那日她臨走前說,“朕不在時,不必給他帶了,等朕來時再戴不遲。”

蘇彥看著看手上鐐銬,有些驚訝,自己竟在等她、盼她來。

卻又有些莫名,環顧四下,他根本插翅難逃,又何需再這般鎖他?

少女精神尚好,從殿外走來。

然踏入殿的一刻,心悸了一下。

她看著從席案邊站起來的青年,見他手上鐐銬,聞他行禮問安,一時沒有多言,只頷首嗯了聲。暗自穩了穩心神,在門邊的席案坐下。

侍者從她這處將整理出來的新的軍情卷宗挪去給他,他打開翻閱,餘光見她神色是為君的莊寧端肅,隱隱帶著一股疏離氣,便也不曾出聲,只低眉閱卷。

屋中很靜,江見月沉默用著一盞湯膳,低眉哄了會又開始踢她的孩子,面上慢慢騰起笑意。

只是未幾,她一隻撫在胎腹的手便攥緊了衣帛,呼吸急促,頭暈目眩,耳畔儘是那日蘇恪的話。

“怪阿弟心軟,半道救回來的……”

“我定要好好問問,他後不後悔!”

“他後不後悔!”

“後不後悔!”

……

她持勺的手鬆開,瓷勺擊盞壁,發出一陣細小卻尖脆的聲音。

蘇彥抬眸,見她面色虛白,伏案跌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4章

晚間時分, 抱素樓的潮生堂燈火通明。

這是近兩年中難得的景象。

因為自蘇彥失蹤,三千衛便以這處乃案發地為由掌管起來,同時遣散了樓中奴僕學子。既是樓中無人, 自然無需燈火。是故,蘇彥被關在此間的兩年,夜間除了一盞壁燈或一點燭火,從未點起過燈盞綿延的燭台。

那兩架半尺高的青鳥銅燭台,儼然擺設一般。

直到今日方重新亮起。

因為這日,江見月住在了這處。亦是她兩年來,頭一回躺在青鳥金鉤的蓮花臥榻上。

先前原是一次也不曾睡過。

她對蘇彥說, “朕知道,這是你新婦的寢居,是她的臥榻。朕不是你妻子,朕不躺。朕也不要再做你妻子,也不要你再做朕皇夫,朕就是來要一點血脈。”

這是去歲景泰六年六月她說的話。

至此,她每月特殊時辰來的那兩三日,有時結束便離開,有時太累起不來身便隨意躺下。一盞屏風隔出內外,她臥在長案、廊下、門邊,躺在以屏風為界的地方。

蘇彥在黑暗中看她。

她離去時,看她背影。

她留下時,看她睡顏。

不知愛恨。

而今日此時,青鳥銅檯燈燭高燃,將寢殿照亮,將她這會靠榻休憩的身影投在屏風上。也並非因為她認下了夫妻情意,實乃不得以為之。

她驟然間的暈倒,樓中醫官切脈無礙,人也未幾便清醒。但她坐在門口的案幾前未動,薄汗涔涔的額頭下,兩眼露出焦慮恐慌,捂著胎腹傳太醫令速至。

蘇彥喊了她一聲“陛下”,又喊“皎皎”。江見月聽到的,但卻只是不受控制地只往後靠去,並不應聲。

好半晌,她道,“你別動,讓我靜會。”她看鐵鏈晃悠,聽撞擊聲嘈雜,覺得有些吵。

蘇彥頓下來,僵在一處。

來的是齊若明和女醫奉。

匆匆入內的一瞬,見到倚在門邊的女帝,和半丈外戴著腳鐐手銬動彈不得丞相,兩處相熟的太醫令,多少生出幾分尷尬。

江見月有些見紅,諸人將她挪去了內寢。齊若明首切脈搏,後出來同先前的醫官対醫案,留女醫奉在裡頭給江見月檢查更衣。

蘇彥原是想進去內寢的,但是江見月在行徑屏風的一瞬,突然聚眸在他身上。

她說,“蘇相留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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