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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在江見月嘴邊滾了兩圈,沒能吐出來,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是有藥了,有好多好多對症的藥,但是來不及了。

前郢趙氏宗室以首領幾乎全滅的方式,拖垮了大魏儲君的性命,擊潰了女帝的理智。

又五日,十一月廿七,江見月在宣室殿傳三千衛奔赴杜陵邑,屠殺當日暫留性命的四千人。

消息傳到蘇彥耳中時,他正趕往椒房殿一處的偏閣中,見趙徊。

原是趙徊快不行了,想見他最後一面,道是有話要說。

殿閣中,當年前朝龍姿鳳章的小皇子,如今已是行將槁木的中年人。他沒有披袍簪冠,還是同當日在化火場勸誡女帝一般,素衣木簪,洗去鉛華。

見蘇彥過來,失去神采的桃花眼聚起一點笑意。

他說的簡單,寥寥數句話。

第一句,他道,“很抱歉,沒幫上你的忙。”

第二句,他說,“兇手當是另有其人,在我們之上還有個貴人,但是我們都沒見過他,甚至不曉男女。”

第三句,他緩了緩,“不要將舅父埋入趙郢陵墓中,一把火燒了揚灰散在天地間。”

他還有些力氣的,但是沒再說話,甚至沒有給族人求情。保護無辜者的事,蘇彥會去做,不必他說。

他只是靜靜靠在榻上,合上眼,等待死亡的降臨。

他有不少手足,原在國破那一日,自刎於宗室祠堂中,得世人一句忠烈鐵骨。他有一刻也想的,但看著泱泱族親,還是選擇了獻降稱臣想要保他們一世安寧。為此,活著的血脈手足背里罵他不忠不義,他原不是太灑脫堅定的人,聽了很痛苦,便借酒色消愁。

而這一生,他最大的錯,便是“僥倖”二字。

女帝一次次入杜陵邑,他一次次擔任最後一道防線的驗毒者,然後一次次目送她安全離開。僥倖地想他的勸說有了效果,手足們慢慢放下了復仇的心。

誰知他們偏在女帝缺席的那一次下手,又狠又准。

如果,他早些告知女帝杜陵邑包藏禍心,前頭儲君之命或許可挽回,來日族人之命或許也可挽救。

但是,沒有如果。

他這一生,就是這樣糾結又矛盾。

做的唯一正確的事情,大概便是一生未娶,無妻無子,無牽無掛。

所以早早起了死志,喝了一整杯鴆酒,後續也不曾服藥。試毒不過順便,盡綿薄之力,再搏一次,若救下儲君了呢?

可惜,這場精心布置的局,到今日他聞女帝再次舉屠刀揮向杜陵邑時,便知幕後者達到目的了。

那雙攪動風雲的手,就是為了刺激女帝開殺戒,毀名聲,積民怨的。然後推來蘇彥阻止她,讓一國的君主和丞相徹底走上對立的位置。

趙徊能想到這樣多,還有些他不曾想到的。

蘇彥想明白了。

這日,已經是十二月十五,原是封硃筆開年假的時候,亦是皇城最熱鬧歡愉的時候。然長安城中一片肅殺,長安城外怨聲如沸。

自十一月廿七,杜陵邑的四千人被斬首後。十二月初三,女帝又下旨滅了趙循、趙律、趙徜遺留的三支分族共兩萬人。

十二月初六,杜陵邑所剩不足兩萬,又盡被屠之。

至此,杜陵邑四萬人以謀害儲君之名,盡數誅滅。

當晚,蘇彥勸之,連坐三族,已是極限,不可再殺。

然江見月道,“或許還有解藥,或許是三族以外、是杜陵邑以外的人做的,或許他們藏著解藥呢?”

蘇彥趁勢與她道,“永寧侯去前,確與我說,兇手另有其人,但無人知他面目。皎皎,你靜下心來想一想,這個人他的根本目的是……”

“我想不了,也不要聽。”江見月的目光又驚又喜,又急又怒,“舞陽,舞陽她一定知道的!”

當晚,她命禁軍看守蘇彥,與他說,“你敢離開長生半步,我就和你恩斷義絕,我殺光長安城的人!”

話落,她提劍入了長樂宮,一腳踢開舞陽寢殿,揪其領問其話,“兇手何人?在何處?”

舞陽不知,也不言。

僵持半個時辰,被一章漁網縛身,江見月換匕首按網格割其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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