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在廂房內坐下,謝吏就匆匆趕來,說是有要事稟報。
謝無陵面色無常:「若非軍營中事,就在這裡說。」
謝吏看了眼洛九娘,猶豫了片刻,依舊沒開口。
洛九娘倒是懂事,她打了聲呵欠,睏倦道:「郎君的事情更重要,妾身身子正好乏了,就在這廂房裡小憩片刻。」
謝無陵見她懂事,眉梢微挑,隨即便和謝吏出去了。
他人這麼一走,洛九娘一直偽裝著的眉眼便染上愁容。
洛姨約她在白雲寺見面的,但謝無陵這次也來了,並且還帶了一隊人馬。
正這般想著,屋外忽而傳來了敲門聲。
「如夫人,小僧過來送些茶水。」
「進來吧。」
洛九娘手肘撐在桌面上,托著腮,並沒有去關注進來的僧尼。
她想著事情,餘光里,看見一雙細手將茶水放下後並未離開,牆壁上也倒影出一抹高挑的身影來。
洛九娘盯了盯牆壁上的倒影,反應過來,忙不迭地轉過了頭去。
這麼一回頭,果然看到一身僧袍打扮的洛青。
她張了張嘴,壓低聲音喊了一聲洛姨。
洛青臉上有一道傷疤,不知是在地牢里留下的,還是為了隱藏身份刻意弄的。
洛九娘很快調整好狀態,「不知洛姨這次找阿竹來是為何事?」
洛青沒著急開口,而是先打量了她一眼。
在聽說她已痊癒後,心頭也悄然鬆了口氣,這才道:「如今我已經在江州暴露,不宜再在江州久留,過幾日便要返回建康了。」
洛九娘掌心捏緊。
洛姨在的時候,她還有些念想,這麼一走,在這江州就真的只剩下她一人了。
「那以後,阿竹與誰聯繫?」
洛九娘壓著心裡的情緒,但下垂的眼瞼還是將她的失落泄露了出來。
洛青:「這個你不必擔心,會有人來接替我的。」
洛九娘張了張嘴,所有不舍的話,都化作了一聲輕嗯。
她不能將不舍的情緒掛在臉上。
半晌後,她彎了下唇,神色恢復如常:「阿竹會謹記來江州的目的。」
許是要分別了,洛青往日嚴肅的眉眼也變得溫和起來,「萬事小心,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她被關在地牢的那幾日,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誰知,那天的飯菜里竟然多了一枚假死藥。
她自然是知道這枚假死藥是誰送來的。
當年青影閣所有的小孩里,就阿竹一人把假死藥做了出來。
她也知道,在謝無陵手上把自己救出來是多麼的不易,稍微不慎就會全軍覆沒,不止自己,就連她也要死。
「阿竹知道。」
洛九娘頷首,她頓了下,又想起前些天在刺史府聽到的事,不安地詢問:「洛姨,太后要與大涼聯姻,這是怎麼回事?」
洛青這些時日一直在江州,知道的便不多:「半個月前,大涼送來求和信,願和大雍和平相處,但前提是得讓大雍派出公主和親。」
洛九娘:「那太后是怎麼打算的?」
洛青搖頭:「太后還沒下定論。」
朝中大臣自動分為兩派。
這事要是處理不好,嚴重影響太后在朝中的威信,甚至會激發各地諸侯的謀逆之心。
她頓了下,又問起洛九娘來:「謝無陵對這事有什麼看法?」
洛九娘張了張嘴,還未說話,就聽見外面有腳步聲傳來。
洛青眉頭一緊,來不及同洛九娘說道別之類的話,便破窗而出。
「如夫人。」
屋外的人推門進來,見窗戶明晃晃地開著,她欸了聲,「這麼冷的天,您怎麼把窗開了?」
進來的是阿月。
洛九娘小小地鬆了口氣,道:「我見外面的早梅開了,就打開窗來瞧瞧。」
阿月沒察覺到異常,走過去,正準備關上窗時,突然咦了聲。
「怎麼了?」
洛九娘心臟驟然懸了起來。
阿月撿起了窗邊的僧帽,喃喃道:「僧尼的帽子怎會遺落在此處。」
洛九娘心臟怦怦地跳個不停,面色卻一片鎮定:「大約是他們進來打掃時,不小心留下的,不礙事。」
阿月點點頭,倒是沒往深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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