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了躲麻木的腳,提著熱水進了屋。
如夫人躺在床上,身披著薄如蟬翼的外衫,什麼都遮不住,反而讓人多了幾分欲說還休。她身上汗涔涔的,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裡撈起來的一樣。
阿月只看了一眼,便低下了頭去。
她放好熱水,正準備離開之時,就聽謝無陵吩咐道:「去拿一床被褥過來。」
這話也讓側躺在床上的洛九娘愣住。
她起身,整理了下外套,怔怔地看向謝無陵。
阿月只是刺史府的侍女,沒有反駁的權利,在謝無陵說完這話後,便下去準備乾淨的被褥了。
「郎君。」
洛九娘猶豫了下,還是問出了心頭的疑惑,「今晚是要留宿南橋院嗎?」
謝無陵單手撐在床架上,擋住了桌上燭火的光線。他雖然披了件外衫,但凸起的弧度依然可觀。
洛九娘不小心瞧見了,慌忙移開視線。
素了這麼久,單單今晚的這兩次,定然是填補不了他的溝壑的。
謝無陵聲音偏沉,還帶著幾分饜足感,「今晚回來的突然,沒讓謝吏準備炭火。」
…
不同於白雲寺的那次。
今晚的謝無陵是貨真價實地留了下來。
他體熱,睡在洛九娘身邊時,就像個小火爐。
洛九娘心頭亂亂的,躺在謝無陵的身側根本睡不著。
她閉上眼,想起自己在青影閣的那幾年,為了練功,她每晚都會睡冰涼的石板,不論颳風下雨亦如是。
「睡不著?」
頭上冷不防地響起謝無陵的聲音。
他聲音壓得很低,聽著有幾分碎玉的質感,「是那處難受,還是因為有我在?」
洛九娘心臟驟然一跳,故作慌亂地解釋:「郎君今晚留宿,讓妾身意外,也讓妾身受寵若驚。」
說完這話,回應洛九娘的是安靜的空氣。
她心臟跳得快,半晌後,才聽見頭頂上方傳來的一聲輕笑。這聲音不大,但在黑夜裡,卻顯得格外清晰。
洛九娘心頭惴惴。
她不覺得謝無陵留宿是因為寵愛,而是自己做了什麼事,引起了他的懷疑。又或者說,他身邊出現了可疑之人。
「睡吧。」
謝無陵淡聲落下兩字。
洛九娘應了聲,便閉上了眼。
許是今晚太過勞累,她緊繃的神色終是鬆懈下來,不消多時便進入了夢鄉。
倒是謝無陵,他並沒有怎麼睡著。
迷迷糊糊之際,臂膀處貼上來一柔軟身軀。他低頭,借著月光看到了緊挨著他的洛九娘。她睡得香,長睫在白玉似的面龐上落下陰影,輪廓恬靜又柔和。
這段時間謝無陵東征西戰,幾乎是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
如今再看著沉睡之中的洛九娘,心突然變得寧靜下來。
他垂眸看了許久,並未推開靠近的洛九娘,反而將她往懷中帶了帶。
這一覺洛九娘睡得很沉。
半夜也沒出現手腳冰涼的情況。
次日一早。
洛九娘被阿月叫醒,醒來時,身邊已無謝無陵的身影。
「郎君呢?」
她隨口問道。
阿月笑眯眯回:「郎君一早便離開了,讓奴晚點叫醒您。」
洛九娘摸了摸枕頭旁的位置——此處早已冰涼,說明人已經離開很久了。
—
謝無陵這次出征回來,江州留了一大堆事務給他。自那晚過後,洛九娘已有好幾日沒見到他了。
他不來,自己倒是樂得輕鬆自在。
連續陰沉了好幾日的江州,終於在在白日裡放了晴。
洛九娘剛讓阿月搬出椅子,洛邵便來了。
自從謝無陵回來後,他也有好幾日沒來了。
洛九娘出不了府,自然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洛九娘藉由泡茶為由,支開了阿月。
等阿月一走,洛邵便直接開門見山:「明日我便要返回建康。」
洛九娘愣了下,「怎麼這麼突然?是不是建康出了什麼事?」
洛邵:「還是這次和親之事。」
洛九娘不由得皺眉。
胡人都被謝無陵打退了,甚至連淮北地區都收復了,如今還會有什麼事情?
洛邵接著說:「這次和親引起了陳氏家族的不滿,他們隱約有推舉懷王為帝。」
馮太后把持朝政這些年,大雍幾個大家族盤根錯節,同時也保持著微妙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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