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已經沒事了,馮太后便攜著宮女離開了。
她這一走,洛九娘頗有種如釋重負之感,她這才問起洛青,「洛姨,你同許大夫說了什麼?」
洛九娘還算了解許大夫這人,向來實事求是。
洛青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並未告知她緣由,只是道:「如今再去拿墮胎藥必然會遭到太后的懷疑,你先忍過這陣子,之後我再想辦法。」
洛九娘下意識地摸了摸肚皮,「好。」
…
年節過完後,江州也開始一年一度的農忙。
最近這些日子相比較以前的戰亂來說,太平安穩了許多,百姓喘了口氣,趁著太平日子,將莊稼種了下來。
謝無陵騎著的盧的,穿梭在田野之間。春寒未過,林間的風吹得他的衣袍獵獵作響。
「謝刺史!」
百姓們自然識得謝無陵,見他路過,便爭先恐後地打起了招呼。
江州的百姓信服謝無陵,在他們眼裡,什麼大雍皇帝、尊貴世家都比不上江州刺史。
畢竟能讓他們吃飽的,是謝無陵,而不是遠在天邊的太后、抑或是世家。
謝無陵點頭示意後,便拽著馬繩朝山上奔去。
百姓見他走後,不由得嘆氣。
「刺史又上山了,這月都第幾次了?喪禮都辦完了,刺史怎麼還沒放下。」
「這是能放下的事嗎?估計刺史是短時間內走不出來了。」
「這可如何是好?」
「要說咱們刺史還真是專情,如夫人還在時,後宅就不曾納妾,如今突然離世,還久久放不下。」
「誰說不是呢!」
「……」
謝無陵將洛九娘以正妻之位送入宗祠之事,很快便在江州傳了下去,百姓們津津樂道。
後來呂獻知道這事後,也專程從荊州趕過來弔唁,但被謝無陵趕了出去。
謝無陵騎馬上山後,見墳塋有一陌生婦人,她擺上貢品,朝著墓碑鞠了三躬。
謝無陵確定自己不認識她,刺史府也沒有這人。
那婦人上完墳,轉頭看見謝無陵,連忙行禮,「謝郎君。」
謝無陵:「你與我夫人相識?」
婦人解釋:「農婦識得夫人,但夫人並不認識農婦。當初夫人獻計守城,讓農婦一家免於戰火,平安無事。農婦心頭感激夫人,特來上香祭拜。」
謝無陵皺眉:「你是如何得知是她獻計保下的江州?」
當初知道這件事的並不多。
婦人道:「農婦有一女,在刺史府做侍女,這事便是她透露給農婦的。」
謝無陵聽後,心臟又是一悶痛,讓他有些喘不上氣來。
見謝無陵面色不太好,婦人再也不敢多言,匆匆離開了墳塋。
…
金烏落山之時,謝無陵才騎馬下山。
剛到刺史府,他就被謝吏叫走了,說是江老帶著范老將軍,以及一群心腹將領正在書房等他。
如今局勢面上看起來平靜無波,實則深水之下,早已波濤洶湧。
江老和一群心腹討論得如日中天,誰也沒注意到謝無陵蒼白的臉色。
見謝無陵遲遲未開口,江老清了清嗓子,「刺史,聽聞馮太后賜了一個馮家的女兒為公主,打算與宇文家聯姻。」
謝無陵面無表情:「嗯。」
范老將軍也插話進來,話語中透著興奮:「如今懷王聯合陳家,太后聯合宇文家,等他們斗到兩敗俱傷後,我們只等坐收漁翁之利。」
說完,他又看向謝無陵,目光堅定:「刺史,到時候我們都聽您的。」
老刺史是從建康出來的,做夢都想有朝一日能返回建康。
謝無陵揉了揉眉心,許是今日在山上吹了寒風,這會兒他的頭疾似乎又犯了。
他沉聲吩咐謝吏,「把安神香點上。」
謝吏神色有些為難:「刺史,如夫人留下的安神香已經用完了。」
他頓了下,小心翼翼道:「畢竟如夫人離開已有一段時間了。」
謝無陵怔怔出神。
她已經離開這麼久了嗎?明明感覺昨天她還在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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