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馮太后的權利大幅銳減,身邊能用的朝臣所剩無幾,黃珏便是其中一個。
黃珏拱了拱手:「是。」
馮太后又道:「哀家身體不適,此次狩獵哀家就不去了,你們盡可將自己的夫人帶上,盡興而歸。」
「謝太皇太后。」
商議朝會,大臣各自散去。
謝無陵剛與周陰走出大殿,就被身後一道尖銳的聲音叫住。
「謝司馬留步。」
新皇身邊的內侍快步跑來,態度恭敬,「陛下有請,請謝司馬到廣陽殿一敘。」
謝無陵並未詢問起原因來,而是招呼上了周陰。
「謝司馬。」
內侍有些為難地看著周陰,「陛下只想見您一人。」
謝無陵:「周陰是我的人,不必忌諱。」
內侍這才點了點頭,引領著兩人到了廣陽殿。
一進屋,小皇帝便屏退了身邊的內侍,招呼謝無陵落座。
「謝司馬請坐。」
謝無陵眉梢微挑,「不知陛下召微臣來廣陽殿有何要事?」
小皇帝並未立即開口,而是走到謝無陵面前,朝他行了大禮。
「陛下這是何意?」
小皇帝年齡不大,但眸中神色堅定,「請司馬幫朕扳倒太皇太后,屆時,朕願意稱司馬為相父。」
其實在大雍的宗室子弟中,謝無陵與小皇帝算是同輩。如今他甘願自降身份,只為了求他扳倒馮太后。
謝無陵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
隨後才單手托起小皇帝的手臂,將他扶了起來,「陛下多慮了,這大雍的江山姓謝,不姓馮。」
小皇帝怔怔地看著他。
並不知道他這是答應了還是拒絕了。
「若是陛下召臣來,只為這事,那陛下便多慮了。」
謝無陵笑了,又給了他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有臣在,陛下可以安穩地坐在這個位置上,無需擔憂。」
不等小皇帝開口,謝無陵便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若是陛下沒有其他是,那臣先告退了。」
「謝司馬。」
小皇帝見目的還未達到,想留下謝無陵,卻見他頭也不回地出了廣陽殿。
小皇帝挫敗地坐回到位置上。
「謝無陵這是什麼意思?他莫不是想要殺掉我,自己坐上位置?」
內侍安撫道:「陛下莫要擔心,有先祖的詔令在,謝無陵回建康就已經犯了大忌,哪裡還敢謀朝篡位?」
…
等出了宮門,謝無陵方才朝周陰問起:「陛下的生父是誰?」
周陰回答:「交州的宣王。」
謝無陵思忖了須臾。
他雖然聽過宣王的名頭,但對此人並無印象。
周□□:「當初先皇登基時,馮太后掌權,他便自請去了離建康最遠的交州,司馬對他不熟悉,也是人之常情。」
謝無陵:「那此事,你怎麼看?」
周陰知道謝無陵問的『此事』,是新皇意圖扳倒馮太后一事。
他沉思了一瞬,道:「司馬,太皇太后權勢早已不同往日,朝中所用的之人也寥寥可數。陛下這麼做,無非是先掰斷枝丫,再砍掉大樹。只是陛下年紀尚小,斷然不會有這麼獨到的見解,怕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他想起那會兒在廣陽殿時,陛下屏退了左右,卻唯獨留下了貼身內侍。
謝無陵忽地笑了。
看來這小皇帝並非是人人能拿捏的軟柿子,不管此事是他的意思,抑或是有人指導,都表明了,他們都想除掉自己。
「司馬。」
周陰憂心,「此事我們該如何應對?」
謝無陵收斂了唇角的弧度,「自然是趁著他羽翼未豐之時,折斷他的雙翼,去查查陛下身邊的內侍。」
「是。」
周陰瞭然,自然是明白了謝無陵的意思。
…
出了宮門後,謝無陵便吩咐周陰去準備秋獵之事。他自己則去軍營巡視一圈後,才折返回了司馬府。
剛至,謝無陵便瞧見了一輛停放在府門前的馬車,那馬車的拱形上掛著『宇文』字樣的旗幟。
是宇文府的馬車。
謝無陵當即便想到了是誰,他翻身下馬,大步流星地進了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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