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陵:「你應該能猜得到,今日想殺我的人就在宴會上。」
洛九娘點頭。
她聽見了摔杯的聲——那麼明晃晃的信號,就是在等他喝下軟筋散。
洛九娘明沒有再多加詢問,她扶著謝無陵回了營帳後,替他脫下衣服要檢查傷勢。
謝無陵身上的傷口眾多,這條劍傷和其比起來,根本不足為懼。
「多謝夫人的救命之恩。」
謝無陵靠在軟枕上,聲音偏低,半點都聽不出來受傷後的虛弱之感。
洛九娘利落地給他上了藥。
短短三天,他先是被毒蛇咬,又被劍刺。
這種待遇也只有他了。
「今日那一劍我可以躲過去的。」
洛九娘道。
她知道今日謝無陵假裝中藥,又替她擋了那一劍,是假戲真做,引出幕後之人。
但——即便是他假戲真做,她心頭依舊有很深的感觸。
同時,這份感觸又勾起她內心的隱秘情愫,就好像,他當初逼迫自己時的怨懟也沒那麼深刻了。
謝無陵垂眸看著她:「我知道。」
洛九娘心頭一顫,又聽她道:「我是下意識反應。」
洛九娘動作停了下來,抬頭,對上了這雙深邃的黑眸。
兩人四目相對。
就在這時,外面忽而響起了謝吏的聲音,「夫人,外面騎都尉夫人想單獨見見您。」
是那個故意輸給自己的胡人女郎。
洛九娘像是找到了藉口,立即起身,「我去去就來。」
謝無陵沒應,視線一直追隨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了帳篷里。
洛九娘剛出了營帳,就見那騎都尉夫人大步迎了上來。她遞過來一隻白色瓷瓶,「夫人,這是我羯族的金瘡藥,塗上以後,傷口很快便會痊癒。」
洛九娘:「你找我就是為了送金瘡藥?」
胡人女郎點頭。
她夫君已經晉升了五品羽林監,文書在回建康後,就會頒發下來。
此番晉升,還多虧了洛九娘。
洛九娘從她手裡接下了,轉身欲走之時,卻再次被女郎叫住。
洛九娘回頭,狐疑地看向她。
胡人女郎遲疑了須臾,才道:「有件事妾身覺得還是應該告知夫人。」
「何事?」
胡人女郎道:「此番司馬受傷,可能與幾大世家有關。」
洛九娘:「何出此言?」
胡人女郎頓了下,四下環視了一圈,確定沒人後,才走近了些,說道:「妾身夫君祖上也是綏州一等世家,不過隨前朝遷到南邊後,就逐漸沒落了。來松亭山的前一晚,陳氏和周氏來找過夫君,妾身暗中聽了一耳朵,說是幾大世家聯合舉辦了一場蹴鞠比賽。妾身起初不以為意,直到今日司馬遭與刺客,心中才有了猜測。」
如今謝無陵當權,朝野上下有不少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人,這些人大多出自寒門,掌握朝局之時,也損害了士族的利益。
前腳剛決定舉辦蹴鞠大賽,後腳謝無陵就遭遇了刺客。
此事,太過於巧合了些。
「那你夫君可參與過?」
胡人女郎連忙搖頭:「夫人明鑑,夫君以家族沒落為由給拒絕了。」
想來,當初夫君應是知道了他們的意思。
洛九娘並未表態,「我知道了。」
她謝過了胡人女郎,轉身便回了營帳,同謝無陵說起了這件事。
「看來我猜得沒錯。」謝無陵道。
洛九娘:「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謝無陵:「世家之力極難撼動,只能從內部打破。雖無法將大樹連根拔起,但至少能傷其枝幹。」
謝無陵從來沒想過要徹底拔出世家的統治,不管是廢太子、馮太后、抑或是他自己,只是想減少他們在朝中的權利,將政權完完全全集中在自己的手裡。
世家這顆棋子,權利過多便威脅皇位,權利太少又護不住皇權。
洛九娘頓時便明白了謝無陵的用意:「所以你這才不治陳護軍的罪。」
陳護軍便是陳氏家族的人。
同時,陳家也是當初擁護懷王逼宮的人。
「果然還是阿竹最了解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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