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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我正在準備」陸萸尷尬地回。

搓搓手,她拿起方言準備好的毫筆,筆尖舔了舔墨池後,以自認為最好的姿勢,下筆了。

一旁的木槿見狀,立馬扭頭看向窗外,女公子的字,她真是不忍直視呀。

方言和江澈專心致志地看著陸萸下筆,那天二人聽了她的話,一時對她的字好奇不已,到底是有多差才會讓少主後悔不去覆舟山呀。

曹壬給陸萸練習的是三國鍾繇的小楷《宣示帖》,此帖是練習小楷的入門帖,她不是第一次見,陸氏有很多份臨摹本。

她剛寫完《宣示表》第一句「尚書宣示孫權所求」這一列字,一旁的江澈便忍不住笑出聲來。

方言用眼神警告了一下江澈,江澈忙道:「屬下還有事,先退下了。」說著,腳步飛快的離去了,想必忍得很痛苦。

陸萸早已習慣了,只緊緊握著筆抬首看著方言:「你若想笑,無須忍著。」

方言聽了,搖搖頭:「我只是替少主擔心而已」

陸萸。。。。。。

好在,曹壬看了字後,雖有一瞬間怔愣,卻沒有任何嫌棄的表情。

而是仔細打量了陸萸握筆的小手,才道:「該是你握筆的姿勢及下筆的力度不對。」

陸萸聽了,簡直如沐春風呀,佛性少年就是不一樣,見什麼都能波瀾不驚。

她激動得快落淚了,有這般耐心的老師,日後定能學好字。

「那,你教教我?」她將筆遞出去。

曹壬也沒有拒絕,而是右手接過筆,左手輕扯右袖,然後筆尖舔了墨汁。

張芝筆、左伯紙、韋誕墨,那細柔的筆端在潔潤的紙張上點畫撇捺,好似應節而舞,有一種美妙的韻律。

他氣定神閒的寫下一列字,筆法雍容自然,點畫遒勁,剛柔並濟。

寫罷,他問:「可看懂了?」

陸萸先是點點頭,然後猛搖頭:「字看懂了,手法沒看懂。」

一旁傳來方言的輕嘆聲,他是真替自家少主擔憂。

陸萸很是尷尬地笑笑,左手緊緊抓住膝蓋上的裙子,右手侷促的摩挲著書案,道:「要不,我今日就不學了,反正我也不入朝為官,寫的不好也不要緊。」

曹壬不曾見過這樣的陸萸,她在他眼中向來都是鮮活的,神采飛揚朝氣勃勃的,可如今的她許是太過尷尬,臉和耳朵都微微泛紅,讓他看了止不住憐惜。

沉吟片刻,他鄭重道:「阿萸,沒有人生來就會寫字,我還沒有放棄,你如何自棄?」

「我」陸萸張張嘴,卻不知該如何回話,對寫毛筆字她是真沒信心呀。

曹壬輕嘆一聲,將筆遞給陸萸,然後道:「我今日便手把手教你寫,若今日學不會你明日再來,明日學不會,後日再來,總有一日,你定會學會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堅定而又認真,讓陸萸望之仿佛自己馬上就能習得一手驚世的書法一般,怔怔地接過毫筆,輕輕沾了墨汁。

她的手剛要下筆,曹壬的手便握了上來,大大的手全部包裹住她小小的手卻感受不到溫暖,他的手太過冰涼了。

小小的陸萸坐在曹壬身前,除了手上傳來的冰涼,一股檀香的味道迅速包裹了她全身,可她沒有分心,因為曹壬教的非常認真。

他一筆一畫細細拆開了講解,每每下筆都要提醒陸萸如何用力,待寫完一頁紙,他又換了一頁紙,手把手的帶著她練習。

江澈出去繞了一圈回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又美好的畫面。

午後的斜陽透過窗欞,在精美的葦席上勾映出排列整齊的菱形光斑,光斑由小到大,一直鋪展到東牆下,曹壬和陸萸就在菱形光斑里。

他們二人,一人孜孜不倦地教著,一人專心致志地寫著,樂此不疲,早已忘了時間。

至方言掌燈,陸萸終於寫下一篇看得懂的小楷,她激動地站起身道:「二兄這下要為當初言我是朽木之事道歉了,謝謝君期,我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一回了。」

她興奮地將紙捧在手上看了又看,腳下踱著歡快的步子,快樂得像只剛出籠的小鳥。

曹壬在一旁看著也被感染了,眼裡有了笑意,雙眸明亮如星,真好,那樣生動的她又回來了。

正高興,陸萸低頭見曹壬已虛弱得傾身靠在書按上,忙自責道:「都怪我太笨,讓你如此費心」

說著,她雙手伸向他,關切道:「可有哪裡不舒服的?是否需要去床上休息?」

曹壬的身體素質原本就很差,今日連續幾個時辰坐在她身後手把手教她寫字,比他自己寫字還累,身體早已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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