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琳姐姐不會同意」陸萸附和道。
「那是肯定的,朱琳為反對退親鬧了絕食,這事才暫時沒提。」
「其實我也能理解朱琳的母親,誰想讓女兒嫁個瘸子呀」陸萸嘆道。
「唉,張興雖然在大中正點評時沒能入太學,但還有機會舉孝廉入仕,如今瘸了當真堵了所有的路,真是可惜」陸妘輕嘆。
陸萸剛開始見女神跌落神壇時還有些不習慣,如今倒也習慣她時不時為別人長嘆連連。
實在是她出身太好,父母的愛給的充足,且將她保護的太好,與她有關的一切除了心疾,其餘沒什麼值得長吁短嘆的。
陸萸嘆道:「人生無常,就像大腸包小腸。」
「噗嗤」還在憂愁中的陸妘被這句話逗笑了,她笑著輕推一下陸萸的手臂,道:「你這又是哪裡聽來的歪理呀。」
「做夢夢見的」陸萸笑著回,心想:前世真像一場夢。
姐妹倆坐在廊下又笑鬧了一會,見葛醫仙帶著盒子來了,忙起身行禮。
葛醫仙擺擺手讓他們坐下後,仔細的給陸萸診脈,他現在每天都要來診脈,就怕餘毒未清又讓陸萸復發。
仔細診過後,他放心的捋了捋鬍子,笑道:「不錯,已經痊癒,可以找個暖和的時間去賞鶴了。」
陸萸笑著道:「幸得葛公相救,大恩不知何以為報。」
葛醫仙不甚在意的擺擺手:「舉手之勞而已,只要日後莫再拿身體瞎折騰就行。」
他說的是陸萸為做元旦九宮格點心禮盒熬夜的事,在他看來,堂堂世家女無需為生計發愁,根本犯不著熬夜掙錢,簡直就是既俗氣又任性。
陸萸忙笑著回:「自是不會了,健康要緊。」
葛醫仙點點頭,然後將盒子遞給陸萸:「不負女公子所託,看看可還滿意?」
已經猜到是新做的手串,陸萸立馬興奮地打開盒子,只見紅褐色的手串有如一輪紅日,靜靜的躺在盒中。
葛醫仙道:「其實直接服藥來得快些,只是我也認同你的做法。」
陸萸拿出菩提手串,細細摩挲後,喃喃低語:「這世間如此骯髒,讓他永遠活在那樣潔淨的世界挺好的。」
那是如天山雪般乾淨的少年,只要沒人點破,他進了佛門,再也不會有人去擾他了。
太陽子菩提手串在陽光下更加耀眼,陸妘忍不住贊道:「這珠串真好看。」
葛醫仙笑道:「這手串帶久了顏色還會變得更艷。」
陸萸又看了一會,才將手串放入盒子中,然後問:「葛公可還留著當初的檀木珠子,如果把裡面的藥全去了,再用解藥高溫煮一下,我還能佩戴嗎?」
葛醫仙聞言,臉色立馬變得很難看,他憤憤道:「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這才蹦躂幾天,你又開始嫌命太長了?」
陸萸也覺得這要求有些魔怔了,卻仍忍不住開口:「他送我的東西如今只剩這個了,我真不捨得丟棄。」
藥瓶里的藥吃了一顆,剩下的為了研製解藥都沒了,他將入佛門,這手串已是最後念想。
葛醫仙見陸萸解釋時眼眶發紅,眼中滿是哀傷,他心中再有氣也不忍繼續責罵,於是起身憤憤道:「我就是勞碌命,罷了,屆時我讓人送來給你。」
陸萸起身向葛醫仙深深一福:「多謝葛公成全。」
葛醫仙氣陸萸性格執拗,更氣她不愛惜自己,懶得理她快步出去了。
陸妘也有些無法理解,那死物留著又有何意義,幾顆帶毒的爛木頭罷了。
突然想到朱琳為張興絕食,她「哎呀」一聲驚呼後,一臉八卦的看著陸萸:「萸妹妹可是心悅君期公子?」
陸萸聞言,腦中突然「嗡」的一聲,仿佛周遭一切都聽不見了,心悅他嗎?她為何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從認識他起,他對她全是包容與理解,哪怕她時常語出驚人,他亦從不點破,永遠只有那句:「阿萸高興便好。」
而她自然而然的把他當成了好友,在他面前從未偽裝,若在別人面前她是太守府的女公子,那在他面前,她只是「阿萸」,真正的阿萸。
二人相識以來,所有關於他的記憶她都不曾忘記。
他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都能牽動她的喜怒哀樂,哪怕知道他是追尋夢想而去,心裡仍從未放下過別離帶來的傷痛。
這一切,她一直以為是因為把他當好友,如今聽陸妘問起,她瞬間變得很茫然,一時間怔怔地看著陸妘說不出話來。
「唉,我就隨便問問,你別哭嘛」陸妘邊說著邊拿出手帕給陸萸擦臉上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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