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停綻放的煙花,那些五彩斑斕的顏色驅散了她內心深處因想起前世記憶而帶來到的陰霾和恐懼。
二人就這麼靜靜的相擁在一起,耳中傳來的心跳聲早已分不清是誰的,只覺得剛剛被涼水降下的溫度好似又升起來了。
陸萸心想,再抱一會就好,就一會,她不貪心,只求這片刻溫暖。
門外傳來三伏和陸妘的說話聲,陸萸不舍的退出了曹壬的懷抱。
「阿萸」曹壬低吶一聲,鬆開手時眼中亦有不舍,卻只是伸手替她將額前打濕的碎發攏回耳後,然後起身站至床前。
因九堂嬸諸葛氏有孕,定北侯府一直有醫官待命,所以夥計得了三伏的令後立馬就去把定北侯府的醫官請來了,一同來的還有陸妘。
陸妘顧不得禮儀,甫一進屋就直奔陸萸床前,關切道:「昨夜還好好的,怎麼就暈倒了?可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
待在床前坐好,發現陸萸一身狼狽,又驚道:「不是暈倒嗎?怎麼弄得跟落了水似的?」
曹壬忙解釋:「這是貧僧用涼水給阿萸止血所致,女公子無需擔憂。」
陸妘這才看到站在一旁的曹壬,不悅道:「你又不是醫者,如何能擅作主張?若影響了治療,你擔得起責任嗎?」
「我」曹壬剛想回答,醫官便道:「有鼽衄之症,用冷涼之物降溫止血是可行的,不會影響治療。」
陸萸也立馬笑道:「堂姊不用擔心,我的血止住了。」
陸妘不是有意針對曹壬,只是想起陸萸當初戴了他送的佛珠手串後差點病死,而這事大家還得瞞著他,她心裡便有氣。
在她看來,曹壬傻拉吧唧地被人坑了那麼多年都沒有發現,保不准陸萸這次又是因為他受了無妄之災。
醫官很快給陸萸把了脈,神色卻很是凝重,他道:「女公子不是簡單的水土不服引起鼽衄之症,而是氣血兩虧、陰虛內燥所致,若不及時調理,這症狀還會反覆。」
氣血兩虧、陰虛內燥?竟然如此嚴重!在場的人聽了也是大吃一驚。
陸妘忙問:「可知是何原因引起的?」
她第一個念頭就是:該不會又中毒了吧?
「想來是女公子近日吃了燥熱之物,且長期思慮過重、疲累加身,加之近日洛陽異常乾燥所致」醫官道。
一句話,陸萸是吃沒吃好,睡也沒睡好,加上勞累過度導致今天的症狀。
「女公子當適當放寬心,切勿再勞心勞神,亦切勿熬夜」醫官又道。
他從醫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這個年齡的女娃得這種病症的,她既不當家主持中饋伺候老人,又不為撫養孩子傷神,怎的就累出一身病了?真是難以理解。
曹壬才聽過醫官的診斷,人便呆住了,這樣年輕的她竟然已經積勞成疾了嗎?
這些年她是如何過來的?明明她向他訴說分別後的三年時光時,說得那般輕鬆愉快,且那時,她滿眼都是因事業所成而喜悅滿足,怎麼還會病的如此之重?
他忍不住沉痛出聲:「請問,吃飴糖可會加重病情?」
醫官:「女公子如今陰虛內燥,還是少食為好。」
陸萸忙問:「那需要用藥嗎?」她最怕的還是吃藥。
「自是要用藥調理的,然,是藥三分毒,所以主要還得靠食療加女公子自己放鬆心情才行。」
「那便先開藥方吧」陸妘道。
然後不悅地看著曹壬:「每次阿萸生病皆是因為你,你為何要買那麼多飴糖?」
每次?曹壬不解地看向陸萸,莫非阿萸此前也曾因自己生過病?
怕被發現端倪,陸萸忙笑著解釋:「堂姊心急說錯話了,飴糖是我想吃,不能怪君期。」
陸妘也知如今不是翻舊帳的時候,道:「讓你過幾日再去會楊蓁蓁,你也不聽,非要起那麼早去華彩閣,想來那些點心亦是燥熱之物。」
陸萸今日起大早出門是因為楊蓁蓁以前在信中說過她功課繁忙,每日能出門的時間不多,陸萸想趕早約楊蓁蓁,那樣崔氏也來不及阻攔好友出門。
見陸萸一副不上心的樣子,陸妘又接著抱怨:「你總說讓母親多休息,自己卻累死累活的操心這個,操心那個,陸氏那麼多男兒,又怎的非要你一個女子凡事親力親為?我要寫信給伯祖父,讓他把書院和書店寫給你的信都給截了。」
陸萸聞之,忙道:「別,那些信可是我的主心骨,若沒有那些信,我恐怕更要睡不著了。」
陸妘既無奈又生氣:「罷了,累死了也是你活該。」
如此說著,看到在一旁怔怔不語的曹壬,她心中氣憤更甚,做什麼非要出家?學得一身好學問卻一點忙都幫不上,真不知他每日念佛講經、皈依佛祖之時可會憐惜一下阿萸?
見他臉上的自責內疚之情不似作假,她那些想要抱怨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這事其實也怨不得他,只怪世事無常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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