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陸弘欣喜的看著曹壬問。
曹壬忙不迭的點頭:「他前幾年雲遊去了,今年才再次和我相遇。」
言畢,他在心中默念一聲阿彌陀佛,望佛祖饒恕自己撒謊。
這下,陸弘更興奮了,對一桿翁此人,他是崇拜且嚮往的,可若無緣相見,能看到他的畫作亦是知足的。
待看到放紙鷂那幅畫,陸弘「咦」了一聲,感覺這畫面有些熟悉。
陸萸忙解釋:「這是君期口述我們那次放紙鷂的場景,一桿翁聽後,即興而作。」
陸弘聞之,驚嘆連連:「不愧是大師,僅憑口述之言,便能畫得有如身臨其境一般,難怪畫上的人面部處理寫意而非寫實。」
陸萸心想,若全部寫實,豈不是露餡了。
陸弘忘我地欣賞著畫作,曹壬在一旁陪著。
陸妘就拉著陸萸在一旁用午膳,她邊打開食盒拿出碗碟放在食案上,邊道:「食療是循序漸進的過程,所以你也不能因為怕苦不喝湯藥。」
「我認真喝了的,不信你問三伏」陸萸忙道。
陸妘:「也不知這些菜是否合你胃口,不過你如今有病在身,不可挑食。」
陸萸邊吃菜邊點頭,今日的菜雖然清淡,食材卻很豐富,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午膳用好後,食案才收下,三伏又端了湯藥給陸萸,一日服三次,這是第二次。
看著黑乎乎的湯汁,聞著隱隱飄來的草藥味,陸萸的臉瞬間皺了起來。
在場所有人都守著她,她只得閉上眼捏起鼻子一口氣喝了下去。
喝完後,迅速喝了清水後,她抱怨道:「當初是我們看著君期喝藥,如今真是風水輪流轉。」
陸弘笑道:「君期喝藥可沒你這麼難。」
當年好友喝藥就跟喝水一樣,姿態優美面不改色。
「那能一樣嗎?我喝藥的時間沒他久,若是」陸萸不服輸道,若是再練上幾年,自己也能習慣。
陸妘聽了,立馬不悅打斷道:「敢情你還想多喝幾年,再比個輸贏?」
陸萸一臉尷尬:「堂姊當真聰慧,這也能猜到。」
陸妘臉上又是那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道:「我懶得再罵你了,趕緊休息去吧。」
陸弘笑道:「阿萸要好好養身體,你若一直這麼瘦,年底回華亭祭祖的時候,母親和季真都會怪我沒照顧好你。」
陸萸笑著再三保證,他們才終於放心的離去。
想來醫官的藥方里有助眠的藥材,陸萸才躺下一會就沉沉入睡了。
曹壬先是陪著陸弘去書店大廳看了畫,待陸氏兄妹回定北侯府,他才回到後院坐在大棗樹下打坐修禪。
中秋過後的大棗樹還未開始落葉,樹幹粗壯而挺拔,雖然棗子已被摘完,卻依然生機勃勃。
棗樹向四周伸展的樹枝,姿態優美,清風吹拂時,在陽光下自由舞動著。
樹下的曹壬閉上雙眼,盤膝而坐,身體端正而穩定,仿佛與大地融為一體。
一個時辰後,從定北侯府趕來的謝洐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秋日正午的陽光熱烈奔放,透過樹枝縫隙散落在曹壬的頭頂,他神情安詳,似乎與世間的紛擾毫無關聯,周圍的空氣也似乎因他的靜默而凝固,時間也仿佛在這一刻停滯了。
謝洐今天一早就去定北侯府訪友,用過午膳後,臨行前被陸氏兄妹喊去偷偷說了陸萸的情況。
因洛陽書店和茶點生意都和他有關,陸氏兄妹期望平日裡他能多擔待一些,好讓陸萸養好身體。
他聽後神情很凝重,既心疼又氣憤,一心只想掙錢的傻丫頭終於累病了,他想在看望她後,再好好教育一番。
不過,如今見到打坐的曹壬,心中瞬間生了一股怒氣,他在廊下看了一會,然後轉身走回書店。
六錢得令忙上前走至樹下,輕聲道:「我家公子想請法師一敘。」
曹壬聞言睜開眼,看到六錢,想起他是謝洐的隨從,於是雙手合十行禮:「請施主給貧僧帶路。」
六錢當年在華彩閣第一次見曹壬時,見他雖然虛弱不堪,卻依然驚艷眾人,想不到皈依後的他褪去那份稚嫩虛弱後,愈加讓人難忘,一襲袈裟仍掩不住他的風華。
他愣了一下,才道:「法師請隨在下前往。」
曹壬才踏入書店二樓的雅間,就已感受到屋內氣場很冷,謝洐臉上的不悅和憤怒更是連隱藏都沒有,就這麼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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