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說出口的話變成:「回去也好,北方太過乾燥,不適宜養病,且最近都城不太平,回建業更安全些。」
陸萸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
她臉上笑著,眼中卻已經噙滿淚水。
忍了好一會,她才道:「明年佛誕日,我會去白馬寺看你辯經,所以接下來的日子,你好好和住持學佛法吧。」
曹壬克制住想要攬她入懷的衝動,凝視著她回:「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那日離開後想了很多,只是還沒想出結果,就遇到鄭氏的法會。不曾想,今日難得再次相見,卻是一場告別。
那些剛剛在路上想了許久的話,此刻已無法說出口,他無法給她任何承諾。
如今的他,除了慧悟法師這一層身份,什麼都不是。
經鄭氏女一事,他終於可以理解謝洐的聲聲質問,他確實一無所有,甚至連保護她,都不可能做到。
「我們明年再見」陸萸笑著開口,眼淚卻不爭氣的滾落臉頰。
曹壬見狀,心口愈發疼痛,手迅速抬起,想為她拭去眼淚,可剛要觸碰到她的臉頰,便被她輕輕偏過頭躲開了。
陸萸用手指輕輕抹去眼角的淚後,笑道:「男女之間,最難的不是情愛的發生,而是將這烈火隱忍成清明的星光,照耀各自一生或繁華或寂寥的長夜。
所以,君期,我們可以成為彼此的星光。」
此時此刻,曹壬心底的痛,開始密密麻麻爬向四肢,他幾次動了動嘴唇,卻發不出任何音節,唯有眷戀不舍地看著她。
「阿萸」他出聲時,已然哽咽:「你一直是我的星光。」
又有眼淚滑落臉頰,陸萸迅速一把抹掉,然後笑著道:「那次在行雲院,是你看著我離去,這次換我吧。」
延畢,她抱拳行禮:「慧悟法師,珍重。」
曹壬的不甘不願和殘酷的現實在腦海中不停拉扯著,只能靠著這深情的凝視,靠一遍遍去記住她的笑容,才能緩解那已深入骨髓的疼痛。
可如今,他不得不迅速閉上眼,克制住眼底的熱意,才再次睜眼,雙手合十:「阿萸,珍重。」
陸萸就這樣看著那一身棕色袈裟漸漸消失在眼前,或許,當年他也是這般坐在海棠樹前看著自己離去吧?
不同的是,那時他抱著必死之心,而如今的她,想的卻是二人的下次相見。
這只是一場生離,明年佛誕日,他們還會以更好的姿態再次相見的。
理智的陸萸再次回歸,立馬投入到星火課堂的工作安排中去了。
二人都回到了最初的狀態,可他們都想不到的是,有人正謀劃著名破壞他們的計劃,這人就是曹啟皇帝。
要說曹壬在白馬寺皈依後,誰還繼續關注著他的紅塵動向,曹啟皇帝說第一,估計沒人敢說第二。
曹啟皇帝自當年和曹壬一番相交後,看太學中那些汲汲營營的藩王公子們越看越不滿意,選太子的事也就一拖再拖。
奈何他看上的太子人選無心皇權呀,他也真做不到去白馬寺和佛祖搶人。
最主要的是,他願意搶,曹壬也未必願意來,若是真鬧得個魚死網破,那才真是得不償失。
於是曹壬剃度之後,他只能憋著壞等待一個良機,這不,等了三年之久,終於被他發現了冷情冷性的慧悟法師竟然也有所在意的人。
當聽說慧悟法師頻繁前往星火書店買書時,他別提有多興奮,好像一瞬間年輕了好幾歲。
可惜,眼看時機越來越成熟,就差最後一把火了,他們二人卻都退縮了,一切又回到原點。
曹啟皇帝在聽了禁衛軍統領報來的消息時,好一陣長吁短嘆:「子德,這兩人都是血氣方剛的年齡,怎麼就能都這麼理智呢?」
禁衛軍統領是夏侯氏的後人,名夏侯湛,字子德,夏侯世家以軍功起家,雖然曾被世家大族打壓過一陣,但一直深得歷代君主的信賴。
夏侯湛也很佩服慧悟法師的覺悟,為了心中普渡眾生的大義,竟然可以生生忍住愛意,放棄與心愛之人相守。
當然,他更佩服眼前帝王的執著,他派去的眼線一蹲就蹲了三年,如今好似仍然不願放棄的樣子。
沉吟片刻,夏侯湛立馬道:「卑職覺得事情並非完全沒有轉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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