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樣一雙專注而深情的雙眸凝視,陸萸實在招架不住紅了臉,她低聲問:「那些刺殺你的蒙面人,能猜到來歷嗎?」
曹壬隱約猜到也許是某個藩王公子所為,但為免陸萸擔憂,只回道:「我猜不到,後面這波追趕我們的刺客呢?你有懷疑對象嗎?」
說起這個,陸萸就更鬱悶了,她不但毫無頭緒,如今回想起來,反而發現那波人甚是怪異。
他們在切斷二人與陸氏部曲的聯繫後,反而沒有急著刺殺,而是像貓抓老鼠似的,一路上耗著他們。
「莫非,他們想活捉我,然後用來威脅某人?」陸萸疑惑道。
曹壬也認為有這個可能,他們明明有箭卻不用,只這樣對二人窮追不捨,和那波刺殺他的刺客不一樣。
他回道:「如此說來,第三波刺客反而安全一些。」
「唉,都不安全,若是他們換不到想要的東西,然後撕票,那也是很慘的。」
陸萸心想,可能這些人是想和祖父談條件,或許是為印刷術和造紙術。
想通了,她突然沒有那麼擔心了,反倒是追殺曹壬的比較可怕。
「也不知部曲有沒有把那波蒙面刺客打退了。」
「我觀那波刺客只想速戰速決,如今我被第三波刺客追到這裡,他們估計就不會再留下來了」曹壬道。
留下來容易被陸氏部曲抓住,從而暴露身份,他們刺殺失敗肯定只會迅速撤退。
「如此說來,我們可以暫時喘口氣了」陸萸說著,整個人終於鬆懈下來,乾脆找了棵大樹靠好。
曹壬拾起地上的棍子,將周圍的灌木叢都巡視了一遍,才坐回陸萸對面。
他沒有靠大樹,而是如打坐修禪一般,盤腿而坐後,道:「你累了就先休息一下,我在一旁守著。」
夜非常寂靜,靜得有些異常,除了偶爾蟲鳴聲,竟然連夜鳥的叫聲都沒有。
為此,陸萸心裡擔心會不會有野獸正守在不遠處?只是二人沒有火摺子,除了留在這裡,也去不了任何地方。
見曹壬已經閉上眼睛進入打坐狀態,她把心中的擔憂默默藏好。
說與不說,也改變不了什麼,反而不利於各自恢復體力,這般想著,她放鬆心比起眼睛休息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曹壬低聲輕喚一聲「阿萸」,沒聽到她的回應,才睜開眼去看她。
想是累極了,她已經閉著眼歪著頭睡著了。
他脫下自己的外衫輕手輕腳地罩在她的身上,看著她雖然睡著卻仍皺眉的睡容,二人的距離是如此的近。
感受到她均勻呼吸時輕輕呼在自己臉上的熱氣,曹壬的臉忍不住紅了,他抬手輕輕替她抹平了眉間的焦慮,然後悄無聲息地退了回來,恢復了打坐的坐姿。
至天快亮時,陸萸好像做了什麼噩夢,痛苦地囈語了一聲。
他一夜未睡,所以很快就發現了,也顧不得禮儀,立即俯身靠近她耳畔輕聲細語安慰道:「阿萸別怕,我守著你。」
許是聽到他的聲音在夢中得了安撫,陸萸臉上的痛苦消失了,她閉著眼將原本靠在樹上的頭倒在了他的肩膀上。
曹壬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雙手也不知道該如何放,就這樣的姿勢一動不動地保持了一段時間。
待確定她已再次深睡,他才伸手小心扶穩她的頭,輕輕轉過身體和她並排靠在樹幹上,再將她的頭重新放回肩膀上。
耳畔不時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她呼出的熱氣不斷落在脖子根處,曹壬覺得這一刻比打坐時還要累。
他不得不閉上眼睛,不斷念著《清心咒》。
第二日清晨,天光微亮,曹壬呼出一口熱氣,只見浮起一團白霧。
山間的清晨竟然這般冷,他原想退出來的肩膀又繼續留給陸萸靠著,二人擠在一起,她應該能暖和一些。
陸萸醒來時,已艷陽高照,曹壬早已悄悄退回打坐的位置。
她伸個懶腰後,邊扭動發酸的脖子邊疑惑自己明明是靠著樹幹睡的,怎麼會有一種落枕的錯覺。
見曹壬還在閉著眼打坐,她沒有馬上起身,而是就這樣安靜的看著他。
打坐時的他,仿佛與天地是一體的,所有凡塵俗世都與他無關。
又過了片刻,見他終於睜開眼,她笑道:「君期,早上好。」
他第一次在睡醒睜眼的那一刻看到如此明媚的笑容,恍惚了一瞬間後,才笑回:「阿萸,早上好。」
山間的清晨空氣很好,升起的薄霧逐漸散去後,二人起身尋找出去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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