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願望真是太大太深遠了,古往今來,還未有人能夠實現,倘若別人聽了,或許只會說一句簡直是天方夜譚。
可三伏在見識過陸萸的努力後,堅定地認為:那一天一定會到來。
陸萸第二日沒有去看曹壬,因為她腳底的傷勢的確很嚴重,三伏擔心留下病根,所以極力阻止她下地走路。
沒辦法,她讓三伏找了一些紙,然後憑著記憶折了一隻小狗和一隻鸚鵡。
折好後,她讓三伏送去給曹壬,順便轉告一句話:安心服藥,長安再見。
只有摺紙沒見到陸萸,曹壬心底有些遺憾,但聽過三伏轉達的話,他笑道:「好的,我聽阿萸的。」
就這樣,二人在晉臨住了十天後,才啟程前往長安。
臨行前,醫官想讓阿桃同行去長安,可陸萸不知道接下來的行程還有什麼危險等著他們,且阿桃想要學醫術,就不能中斷學習,所以她拒絕了。
她留了一枚玉佩給阿桃,讓阿桃有機會的話就去建業找她,阿桃激動地收下了。
再次啟程,除了一百名陸氏部曲,太守還送了五十名府衛一同護送慧悟法師。
因曹壬的身體還未完全康復,陸顯給他配了一輛牛車,而陸萸則繼續和陸顯同乘。
好在去長安剩下的這段路上,除了遇到兩波小打小鬧的山匪,沒有再遇到上次那樣的圍殺,他們是在十八天後的下午到達長安城的。
秋風生渭水,落葉滿長安。
陸萸掀起車簾,看到城門上大大的長安二字,突然想起這句詩,深秋時節的長安想來和這詩一樣吧。
長安曾是西漢的都城,雖東漢定都洛陽後,這裡被冷落了,但這個城市的繁華程度並不亞於洛陽,陸氏在長安有綢緞鋪子和茶葉鋪子,也購置有私產別院。
茶葉、絲綢都是銷往西域最多的商品,所以,世家和富戶在長安城裡置辦一個宅院作為落腳點非常有必要,謝洐雖然大部分時間在江東,但也會抽時間在長安小住。
長安城的繁華和洛陽是不一樣的,這裡胡漢雜居,鱗次櫛比的商鋪其種類甚至遠超洛陽,波斯舞女邊表演邊攬客、賣酒的胡姬推銷酒也不忘了舞一曲,這是個包容性很強的城市。
長安城的集市分東西兩市,和洛陽城不同的是,兩個集市都在內城且只用一條華陽街分隔開,從北面的橫門入城,就能順著華陽街逛東西市,為方便行商,商戶的宅子大多在西市以西的孝里或者東市以南的戚里。
戚里在西漢時期是皇室外戚居住的地方,東漢以後長安被冷落,皇室外戚都去了洛陽,這裡就成了州牧府和世家大族的宅邸。
陸氏剛好就買在了戚里,門前的路右轉過去不遠的地方是謝氏府宅,再過去是吳興沈氏。
經過一段時間的換藥和休養,陸萸如今已能下地走路了,她下車後,和陸顯一同守在門口等著慧能將曹壬從車中接下來。
曹壬一路上都喝著藥,奈何風餐露宿的趕路,沒辦法熬製補氣血的膳食,所以雖然命撿回來了,氣色卻依然很差。
陸顯向白馬寺一行人抱拳行禮,道:「慧悟法師身體未痊癒,幾位法師可在陸宅小住些時日,再出發去雞鳴寺。」
慧能也知道師弟沒有痊癒,於是沒有拒絕相邀,而是雙手合十,道:「多謝陸施主仁厚,貧僧等就再叨擾些時日吧。」
陸顯給白馬寺的僧人讓出位置,比了個請的手勢,然後帶著一行人進了陸宅。
曹壬走過身旁時,陸萸朝他微微一笑,用僅二人可聞的聲音道:「好好用膳,明日再見。」
曹壬低聲回:「好,我聽阿萸的!」
因只是為了行商方便購置的府宅,所以陸宅的院落不是很多,只有一個三進的正院,和兩側的東西兩個偏院,共五個院落而已。
陸顯把白馬寺一行人安排在了東院,而陸萸則去了西院。
終於到達長安了,臨年關只有三個月,接下來還得日以繼夜的趕工才能完成,陸萸打算這兩日先好好休息,再開展接下來的工作。
長安的氣候比洛陽要寒冷,如今才入深秋,就讓陸萸感覺仿佛已經進入江東的冬天。
清晨起床時,呼出的氣帶出一圈薄霧,三伏忙給給陸萸換上了冬裝。
穿戴好後,陸萸先是去正院向陸顯問安,知道陸顯今日要去雍州牧府,於是和他倆簡單聊過後,她就去東院看曹壬了。
進東院時,武僧正在院中練棍法,而曹壬的兩個師兄則正打坐修禪。
見到陸萸,他們齊齊向她雙手合十行禮。
陸萸回禮,笑問:「幾位法師對府上的膳食有沒有什麼建議?」
慧能忙行禮回:「膳食極好,貧僧等榮幸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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